他又扯着他那副破锣嗓子唱起歌来——
“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出塞入塞寒,处处黄芦草。从来幽并客,皆共尘沙老。莫学游侠儿,矜夸紫骝好……”
云归处撩开帘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不要再唱啦!你唱得太难听,我耳朵都要流出血来了!”
马夫轻咳几声,说:“既然如此,那我换一首?”
“《春江花月夜》怎么样?”
云归处淡淡地说:“你不要害得跟在后面那些人忍不住出来跟我们大打出手。”
马夫说:“我分明唱得很精彩,明明是你的耳朵出了问题,却还要污蔑我唱得不好。”
“你不让我唱,我却偏要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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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华服
云归处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柔美多情的诗,居然也被你唱成好像立马就要去打仗那样粗犷。”
马夫哼哼唧唧:“又不是唱给你听的,你在这里嫌弃来嫌弃去的作甚么?”
云归处说:“虽然不是唱给我听的,但却进了我的耳朵,唱得难听还不准人嫌弃,马兄你好大的架子。”
马夫耸了耸肩:“你要是听不得,干脆堵上耳朵就好了。你捂不住我的嘴,难道还堵不住自己的耳朵么?”
云归处道:“我能堵住自己的耳朵,难道一会儿你也要让姜小公子跟着我一起堵耳朵么?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劝你早点儿住嘴的好。”
马夫道:“哎呀,知道啦。就你事多,我不唱就是了,比起堵住我的嘴,你还不如看看你满手的血,等一下姜小公子醒过来,怕又要被你吓晕过去。”
他这么一说,云归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掌的伤口还没处理。
“不碍事,只是看着严重而已,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云归处钻回马车里,打算给自己随便上点药。
但试霜刃已醒了过来,坐在软塌上,看着还有一点点迷糊。
是了……他只是下了马车去远处站了站吹吹风,等热气散了之后就想回去。
没想到一转身,就被人袭击失去意识了。
云归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他眨了一下眼睛,看下云归处。
“醒啦?”云归处笑吟吟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试霜刃沉吟片刻,说:“还好。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云归处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在昏迷中还跟我打了一架,我还怕你伤口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试霜刃就拉过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