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唯愿与妻,白头偕……
沈继被他说得心生好奇,干脆等在原地。
一刻钟后,孙武一脸喜色地回到现场,谁也没理,只?对沈继说:“小?朋友,快来,真有好东西。”
沈继连忙迎了上去。
李建康眉飞色舞一脸期待地跟了上去,大?门却砰地一声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
李建康:?
“老师,我?还在外面呢,老师!”
……
孙武住的屋子是从本地人手里租下的一间平房,有些老旧但地方平整开阔,现在被放慢了各种典籍书册,几乎没处下脚,沈继仗着自己?年纪小?身量小?,扭转腾挪好几次,才来到孙武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前。
这大?概是现场唯一干净整洁的东西,比床还大?,还平整。
沈继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唯一摆放着的灰白色石盒。
“我?一直觉得,经得起岁月磨砺的物件才是天地间最浪漫的东西。”
孙武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石盒,眼神亮晶晶的,似是看到了天底下最耀眼夺目的宝贝。
“男女之间的爱情,看得见摸不着,且只?有当?事人知晓。再怎么刻骨铭心,一旦身死神消,就化为?乌有。”
“血脉亲缘,能?活到现在的,谁还没个老祖宗,可世事变迁,谁又还能?寻到祖宗找到祖源?”
“不比这些文?物。外表看着破破烂烂,灰扑扑的,可它们偏偏经住了岁月的侵蚀,带着它们一代代在岁月里听到的消息,转述给我?们后人听呢。”
“外界叫我?考古专家,可我?不爱这个叫法,我?喜欢把自己?称作传声筒,因为?我?有种感觉,经过我?手重?现于世的文?物,是想借助我?的口,来讲述它们所珍藏的故事。”
“小?朋友,你?想不想知道,你?找到的这块玉佩,想跟你?说一个什?么故事?”
沈继心中一动?。
……
“静静,渴了吧,刚沏好的玫瑰茶,已经不烫了。”
“这鞋子好看,就是根高了些,脚疼不疼,我?给你?捏捏?”
闵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殷勤万分的沈延。
“你?坐下。”
沈延略一思?索,果断落座。
闵静也落座他身边:“做不来这种低眉顺眼的事就少做,一想到你?是因为?心里有愧才做的,我?心里就更烦了。”
沈延被说得脸色一红。
闵静不欲和他多说,蹬掉鞋子,直接侧着躺下,将头枕在沈延腿上。
“我?不止怪过你?,我?还恨过你?,有很多很多年,我?都恨不得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魏人眼高于顶,那?公主母族更是心胸狭窄,往死里作贱我?们母子,肆意辱骂,克扣衣食都是家常便饭。为?了让继儿有口吃的,我?不惜半夜起来去角落放火,等动?乱起来,去别人地窖里偷食。”
“有一年冬雪下得大?,继儿高烧不退,我?就在雪夜里奔走了一晚,才在城郊找到一位专为?牲畜治病的老人出手。”
“我?当?然恨你?,当?时我?不止一次想过,若天爷非要夺走我?继儿的性命,那?我?闵静愿以余生寿元交换,换你?沈延断子绝孙,你?楚国亡国绝种。”
“山穷水尽时,我?恨不能?让上古传说的洪水重?新泛滥,好冲一冲那?烂污发臭的世道。”
身后的胸膛起伏不定,上头传来的呼吸略显粗壮。
闵静的声音却很平静:“你?让人接我?们回去时,哪怕听说是你?这个短命鬼去了,我?也忍不住有一丝欢喜,活该你?个负心人,还妄想娶什?么魏国公主生个尊贵的太子,这会儿早早死了,膝下连个能?承位的血脉都没有,只?能?回来找我?们的继儿。”
“可那?又如何?我?依然心甘情愿回楚国去,就算群狼环伺,至少衣食无?忧。管什?么内忧外患,我?母子俩只?管享上几年荣华,等继儿长成了,我?再借王室名头给他聘个好媳妇,到时一家三口卷了你?们楚国家底,跑到天边去,任你?那?些宗亲疯狗乱咬一嘴毛,我?们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沈延微微一笑,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
他伸手勾起闵静鬓角的一缕长发,为?她?归于脑后,轻声问:“后来呢?”
闵静沉默了好一会儿,倏地轻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从继儿回到楚国继任王位开始,他的命运便与楚国密不可分。或许还要更早,从他被我?生下来的那?刻起,他就是你?的儿子,是沈家的血脉,楚国好,他就好,楚国不好,他也会跟着遭殃。一味地躲避退让,只?会让敌人有更充裕的时间磨刀。”
“我?是恨你?,可继儿是我?的儿子,就算是为?了他,我?也得咬着牙把那?破罐子一样的楚国撑下去。”
“只?是后来……”
她?轻叹了一声。
沈延并不意外:“后来?”
“站得越高,看得越多,我慢慢就明白你了。”
厅中一静。
只?余下闵静依旧平静的软语:“沈延,我?走过你?走过的路,坐过你?坐过的位置,也做尽了你?做过的全?部事情。不论好坏。”
为与勾结了外敌的楚国宗室相抗,她?特意送信给齐国,示弱求援,齐国以为?在她?这对孤儿寡母身上有利可图,忙不迭地来了,两方人马争锋相对,很是为?她?与苏和争取了时间。
可后来,楚国宗室被一压到底,再不复往日气焰后,也是她?亲自布局,请齐国之人入局,不仅将他们一网打尽,还反过来咬下了齐国一大?块肉,因此实力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