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杨沅沅难得有气难消的时候,商翕在旁劝说好半天才勉强稳住了杨沅沅的怒意,好不容易劝消气,商翕也不敢再问她昨晚的事,只得先暂且按下不提。
两人一同吃了些膳食,杨沅沅见今日天色晴朗便猝然拍手决定要去一趟寺庙祈福,说是近日运气实在太背,被小人缠上,故而要好生去求佛祖保佑去去晦气才行。
她说得有板有眼的,商翕就当听不出她话中意有所指,陪着她一同往京郊灵安寺去了。
灵安寺桃花开得正旺,两人各自求了平安符後便在寺中逛赏桃花,午时下过一场大雨,两人便暂歇于寺中,用过寺中斋饭後待雨停了才一同离去。
回去路上,两人在马车里互相依偎着假寐睡得渐沉,直至马车猛然停下,两人撞疼了脑袋才醒了过来。
“车夫,这是怎麽回事?”杨沅沅皱眉捂着额头对外喊道。
“小丶小姐,”车夫嗓子发紧:“有山匪。”
闻言,杨沅沅与商翕皆是一惊。
杨沅沅大着胆子撩开车帘往外瞧,果见马车前横着一排挡道的壮硕男子,个个手持大刀,脸上带疤,看上去就像是群亡命之徒。
杨沅沅面露古怪:“奇怪,这里不是咱们来时那条路。”
车夫颤颤巍巍回她:“许是因午时下了大雨,来时那条官道被泥石拦了去路,老奴这才绕上这条小道。”
杨沅沅冒出头前後瞧了瞧,不禁冷笑:“我看未必。”
商翕凑上问:“表姐可是瞧出什麽不对?”
杨沅沅拢上帘,低声解释:“来往灵安寺的人不少,为何偏偏只咱们的马车被泥石拦了去路?”
“表姐的意思是那拦路泥石是山匪故意的?”
杨沅沅点头:“或许咱们去灵安寺的路上就被这群山匪盯上了,见你我不过两个姑娘家便想着劫盗,却不想想你我身份如何。”
“不过,他们来得正好。”杨沅沅脸上兴奋难掩:“终于轮到我出手了。”
杨沅沅摩拳擦掌就准备往马车外去,商翕眼疾手快才拉住她。
“表姐,这里不是松上月,那些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不是闹着玩的。”杨沅沅严肃道:“这两年我学了不少功夫,正愁没机会行侠仗义呢,如今机会难得,我要去会会一二。”
这两年,杨沅沅对江湖越发痴迷,一心想同话本中那些女侠般行侠仗义,浪迹天涯,于是就开始四处拜师求学武艺,可那些愿意教她的师父在被杨家人发现後就都被用钱打发走了,对此,杨沅沅还与她爹娘大闹了一通,近两个月都是在商翕的公主府里住着。
直到她找上段子界,想尽法子缠了段子界好久才让他同意教她武艺。
只是段子界这人吧,说不上用心,却也说不上不用心。
商翕至今还记得有一次,她去松上月找杨沅沅同回杨府,恰恰遇上段子界给杨沅沅安排的劳什子武艺考核,说是让杨沅沅在松上月里随意挑两个人进行比试。
杨沅沅并不知松上月的真正营生,当真就从一堆女侍中挑了两人来较量,结果还真让她赢了。
但如商翕这般知晓一切的人很容易就能瞧出来那两名女杀手在比试过程中故意放了水,而这一切不必想也知道定然是段子界这厮吩咐下去的。
段子界虽教了杨沅沅些许皮毛,但若论真才实干的按松上月的规矩教学,那杨沅沅这般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怕是不到半日便会受不住。
“哎呀,湛湛你别拉着我了,让我去吧。”
眼见要拉不住杨沅沅,商翕正心急,马车外忽的响起一声惨叫,车帘被一道利刃挑开。
“哟,兄弟们,咱今儿收获颇多啊,这马车里还有两位大美人儿呢。”
山匪色眯眯地看了两人一眼,正往後招手,杨沅沅二话不说擡脚便朝那山匪脑门踹过去,卯足了劲。
山匪呼痛仰倒下马车。
杨沅沅不知从哪摸出一把软剑,趁机追了出去:
“湛湛,你别出来,小心脏血溅你身上。”
“表姐!”商翕拦不住她,又怕擅自追出去反而会拖累杨沅沅,便只得待在马车内从帘缝往外看,垂下的手在马车里胡乱摸索一通後拿了个烛台来防备。
刀光剑影间,杨沅沅砍伤了一名山匪的胳膊,其馀山匪见状提刀就要围上她,商翕心中一凛,握紧烛台便欲冲出去。
“咻”的一声,一支冷箭从後方直穿山匪胸膛,转眼间,山匪倒地而亡。
正与山匪交手的杨沅沅尚未回过神来就听耳边又“唰唰”响起几声,两名欲偷袭她的山匪接连中箭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