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热,手也渐渐暖热,只不过握着他的手写字时,就发觉他放松得过分
——嗯?走神了?
妲己微微侧头,果然见恶来两眼发直,那紧绷的下颌与紧闭的唇,无不昭示着他正全力压抑旖念,哪里还分得出一丝精神来学字?
怕是连自己姓甚名甚也都忘记。
她饶有兴味地欣赏。
恶来也是怔愣许久,若非左手死死摁住,早要露出端倪来……
过了半晌,他才察觉到妲己已没在教字,反而正凝眸看着自己。
温软的记忆瞬时袭来,他脑中一乱,误以为她又要亲吻,身体快于理智,嘴唇微张,头也低下一寸。
这微妙动作令妲己颇为惊诧——笑容顿时恶劣,向後一缩:“大亚这是作甚?以为我要亲你?”
恶来浑身一僵,脸先是惨白,随即汹涌涨红至夸张,狼狈得一字也说不出……
那神情,说是羞愤欲死也不为过。
妲己无奈摇头,倒一本正经斥他:“专心些。”
他喉咙中滚出一些破碎又无意义的声音来……
不过才又教了两字,她又擡手,将长发拨去一侧,露出白腻一截脖颈,细声蛊惑道:“看你学得极好,许你亲我……”
这话似有诡异神力,她察觉到身後燥热的人似乎更僵硬了。
她知他在天人交战。
若真吻了,此前的一应的躲避丶拒绝丶决心,此时看来皆会如同儿戏,可笑且愚蠢……不啻于自掴其面。
可她就是要逼迫他,看他将自己全盘否定,才最为有趣……
令她腿软……
恶来的心绪如呼吸一般剧烈起伏,眼前靡颜腻理,晃得他眩晕。
头几乎无法克制地在慢慢低下……
偏此时,外面吵闹起来,豸在大叫:“小主人!不可入!”
季胜着急大叫:“拦我作甚?邻里说,有女人来家中,可当真?”
豸窘迫,死死拦着,“当不当真,你也不可入。”
季胜大叫:“那女人在屋内?她同我兄在作甚?”
豸只是吭哧吭哧的,不好言说,季胜正急,忽听到屋内传来兄长模糊说话声。
恶来平日说话一向无有温度,总是严厉丶阴沉丶犹喜叹气。
而如今,季胜虽听不清他话语,却听得他语调——
柔和丶绵软丶无奈,似是在哄人……
先祖先妣在上!季胜发誓自己从不曾听过兄长如此腔调,腻得人直想捶地挠墙!
他并不傻,深知异常,牛犊似的埋头欲闯,大叫道:“你莫拦我!我倒要看看是怎样!”
正争执着,门突然打开,昏暗室内,恶来一兮玄衣,唇线锋利,气势凌人,开口时,嗓音却暗哑:“季胜,休要胡闹!”
【作者有话说】
季胜:服了,叫我别被控制,自己被人硬控。
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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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夷:芍药;茹花:类似于黄色稀疏版满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