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妲己的背影,饥樊此时心头发凉。
吕尚的逃跑好似一记警钟,在他脑中回荡。
本来想趁姜子牙落魄,蹭去他身边关切,好趁机换取个一官半职,可不知为何,他的神情总是绷紧。
再说妲己。妲己看他时,固然依旧温和宛转丶妩媚惑人,但他却迟钝地从她眸中看出一星杀戮的兴奋来!
「连姜子牙都逃了,或许……我也该逃?」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更坐立难安。
可宗庙司奴看管森严,戍卫严防死守,他绝无可逃之机。
如此魂不守舍的,一直熬到夜幕降临。
他看到妲己归来,又看到她不知因何事在斥责公子彪。
崇应彪站在她门前忿忿还嘴:“孬人!只会受了气撒给我?”
屋内扔出一只陶杯来,擦着他耳朵飞了过去。
彪唬了一跳,随即倒还大喜:“嗐,没打到!!”
如此得意大笑着,一溜烟窜回房里。
饥樊心中一动。
妲己屡屡侮辱公子彪,他全看在眼中。她将公子彪当牛做马使唤斥骂,但凡是个男人,无有不心生怨怼的!
再加之公子彪看她的眼神……
饥樊百分百肯定,公子彪对她有色心!
这夹缝求生之路,不就在眼前?!
舍内,崇应彪正哼着小曲,美滋滋收拾衾被,忽听门口有人在唤:
“公子……”
他回头,见那人谄笑。
崇应彪挑眉:“哦,你是,那个……樊?”
心情大好,他对饥樊也有了好声气。
“正是,公子总算记得了我。”
崇应彪心不在焉,嘻嘻笑问:“寻我何事?”
饥樊贼一般溜进屋内来,声音很轻,“公子心慕我的主人,对否?”
崇应彪闻言,顿时面容大窘,色如猪肝,“你,你浑说甚?!给你点好脸就讨揍?!”
“不不不不,公子莫气,我有一计,可叫公子抱得美人归。”
崇应彪果然神色微变,眼珠转转,忽地笑起来,无比可亲:“哦?你有办法?说来听听,若真好使,彪祖宗不薄待你,便是为你解脱奴身,谋求个一官半职,我也做得到。”
饥樊受宠若惊,心中狂喜,忙从怀中拿出一物来双手奉上,“公子请看!”
崇应彪捏捏,“这是何物?”
“回公子,是毒蕈粉,此乃是西南葵蚕国所贡。但公子放心,此物绝不致命,食用後只会眩晕,似入仙境。庙内贞人为窥探天机,会偶尔服之,此物是我今日偷来。”
崇应彪浓眉紧锁:“你叫我服用毒粉,去寻上帝要解答?”
——听来还不如烧腋毛可靠。
——而且妲己的头发,他也已悄悄攒够二十根。
饥樊干笑:“非也。公子,我知我主人令公子在比试场蒙羞,说实话,我也为公子不平。”
崇应彪虎目放光,如遇知己:“你是懂事的。”
“公子实则处处皆强于她!”
“你是明理的!”
“公子也知,明日是主人骑射之终试,而青女姚要去东肆取衣,定无法跟随。届时,我会保管主人饮食。”
“那……又如何?”
“我啊,神不知鬼不觉,将此粉下她水中,骗她饮下,再将她擡去偏僻无人处。那时,她既输了终试,还可供公子尽兴,便是打骂个半死也使得,此等妙事,岂不双美?”
崇应彪的表情凝住。
好半天,饥樊被他一双虎眼盯得毛骨悚然。
饥樊自认了解男人,更了解这些无耻贵族,他认为崇应彪与公子采并无区别,绝不会拒绝如此「诱人」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