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把将人抱起,放置在一旁的短牀上,又说:“我为你倒些水。”
他风一般走开,又刮回,双手捧着水杯,是供奉的模样。
她忍不住一笑,支起身子,就着他的手将水饮尽了……擡眸时,正看到他的手上有一道新鲜伤痕,也就顺势问道:“这是从何而来?”
周发正失魂看着她,双目迷离,似醉酒丶似梦中,是听她又问了一遭,方失笑,“啊……这……我也不知,许是出来太急,在何处擦到……”
“虽是小伤,却也不可不重视……”她捏住他的手过来。
手被带到了她的唇边,泛着水光的舌头温柔舔舐过伤口。
周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舌尖每一颗细小的颗粒擦过皮肤!
到底年轻气盛,不耐撩拨,顷刻之间,情波肆虐泛滥丶玉望灼灼如火。
“不丶不可……”他忽地想到了弟弟的疾言厉色,试图拒绝,语气却虚弱至极。
他心中痛苦地想:并非是我意志薄弱,实在是妲己太美。
极致的美,不光会引发人的亲近和独占,还会引发自卑。
他在她面前自卑,连拒绝都没有勇气。
如此,他很轻易地说服了自己……
狐狸早要尖笑着冒出头来,“五十个时辰!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此时屋中无旁人,那第五人为何会贡献时辰,还用再想?
而另一厢,周旦已自羑里返还大邑府邸。
他满心痛苦丶忧色如云。老臣们一早围拢在他房中,不但要问询周昌境况,也要为他开解心中伤恸。正此时,他却忽地心头一跳,耳廓猛地赤红起来!
太颠犹在说:“……但天子肯见两位公子,已算是迈出一步来,我看此事有望达成。毕竟大公子在大邑已久,天子多少要顾及与他的情分。”
鬻子也说道:“说来也要谢太颠君,竟肯将家传至宝献出。”
太颠谦逊推却,“纵然是世间稀罕的宝贝,又如何能比过君伯。”
周旦的手已死死攥住案角,指节发白而绷,实在忍耐不得,强笑着,“诸位,我丶我突然感觉极为不适,想……想歇一阵……”
南宫邰见他神色大异,一头汗反光,只恐他也病倒,忙问:“公子,可要我为公子请来巫医。”
周旦已察觉到眼角血管突突跳动,咬牙摇头:“不丶不必……且叫我一人……就好……”
衆人不明,见他坚持,只得退出。
他勉力忍耐着,绝不肯屈从,更不肯稍碰自己一下。
兄,你又——!
崩溃的心情涌起,腮线绷得越发凌厉,他仰着头,虚无地瞪着房梁,急切地深深呼吸……
忽地,手背漫开一阵怪异酥痒,瞬间麻麻延至後脊,腿间……
他呼吸顿住。
不论兄在做些什麽荒唐,此时都是他在被戏弄,被折磨……
这诡异的冲动令他罪恶丶愧疚丶却逃无可逃,更不知该寻谁算账,几乎要愤怒地嘶吼出来!
但真崩溃发出声音时,竟然是陌生且充满青玉的呻y……
不,他咬住指节,他非是这样的人,他绝不能如此!
去想八卦丶去想天地丶去想阴阳之道……
可黑白的鱼搅出绚丽色彩,广阔天地开始压迫旋转,八卦之术散成凌乱无意义的线条……
血液被强迫拥挤在白热一点,似乎要将他撕裂涌出。
他此生从未有一刻如此过。
大而狰狞,突突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