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打,尽管打来,打到你欢喜为止。”说话间,他已不依不饶将她抵在了木墙上。
她只好侧站着,肩顶着他,似笑又似怒,语气却很软,“公子这又是作甚……”
眼见她只是笑看着自己,也好似在逗他更急,他猛地低头。
才一触到她的唇,膝头就软了,真险些要跪下。
鹿在「咂咂」嚼草,仓内亦有鹿饮水的声音。
妲己被他亲了一阵,将他推开,有些失笑:“就只是亲?令我嘴痛。”
他一脸茫然,舔了舔唇,此时身上如火燎过,眼前所有的一切,木桩,草料,乃至于她,都在疯狂且无序地跳动,唯有亲吻能让自己好受些。
他并不知还能做些何事。
不,又好似梦到过该如何做。
妲己忽地意识到他根本不懂,更笑着摸摸他的脸,怜惜说道:“如此顽劣,又如此呆。”
他正在热浪里疑惑,就感觉她的手抚上了腰部的肌肉。
触感带来酸麻,他全然不知如何纾解,仍去吻她丶蹭她,贪食的虎一般……
忽地,他脑中一空,抓住她的手,抖着声说道:“脏。”
虽然才洗过,但是怎好意思叫她碰。
妲己擡手嗅嗅,神色迷离:“没有气味。”
她胭粉一团,热气散开,更为诱人。
是因为我才这般脸红,才如此眯着眼的……
一想到这点,崇应彪简直喜得发狂。
他才不管她将是谁的妻,又为何挑中自己,反正此时是他被囫囵吞下了。
骨软筋麻,好似第三足踏入流沙,连喘息也艰难,即将彻底溺毙在她的气息里。
厚重木板被顶撞得吱吱发响,像是他要将仓撞翻,惊得鹿群围拢过来,呦呦而叫,掩盖了更为不堪的声音。
将她抱着一个时辰也全然不觉累。
即便才如流水般逝去,又很快坚如寒冰。
所有感官一应消失,他已丢了魂,如鹿苑春日的雄鹿般,喉管冲出低鸣。
也不知颠倒过去多久,天也暗下,他这才觉得口渴,更觉得饥饿无比,却躺在鹿草里一星动弹不得。
妲己在他身畔,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瞧。
他也贪婪盯着她。
她应当也很满意,因为她脸极红,望着自己的目光也很柔和。
这目光很熟悉,仿佛很久之前,她就曾这样望过他……
“我曾做过一个梦……”他汗湿的短发晶莹立着,虚弱笑望着她,“我梦到过你,你信否……”
她偏着头玩笑,“梦到我打你?”
“梦见你叫我守住崇国一月,我做到了……”他笑着,“守了两月零三日。”
“做到了……但你呢?”
“我?大邑自身难保,其实是无有援军的,我只得杀出城去……我应当是战死了,但幸好,将死的那一瞬间,我醒了过来,就去黄河寻你了……我方才还在想,会否此时才是梦,而那里,才是现实?”
“……”妲己忽地支起身,惊疑不定。
他笑得舒朗,仍是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妲己,我极快乐,从未如此快乐过。不论是在哪一边,你都选择过了我……其实就算真的死去,为国而死,我也无怨。更何况同你在一起一日,已胜过旁人百年……”
她心惊地要唤他,却忽地发现自己已无法出声。
他的眼睛闭上,“真好,这样只和你在一处……”他握住她的手,“真想醒来也还见到你……”
妲己大惊,忽地惊醒。
识海之内,幼崽皆在酣睡,老虎也躺在她的膝头,沉甸甸丶热乎乎的一团。
可是它的胸口并无起伏,脚爪也无力地垂着。
这是它第一次被选中。
也是最後一次。
【作者有话说】
其实历史上崇国只守了一个月,因为没有那麽多粮给全国人用,这里稍微延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