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你别昏头啊!”阿临眼尖,猛地拽住宁鸢的袖子,满脸紧张,“丁圆!你怎麽了?你不会被魔气影响了吧?”
时妄站在裂隙前,感受着其中散发的气息,沉默片刻,冷声开口:“这里是魔域的裂隙,不知为何移动到了这里来。”
阿临闻言一愣,望向时妄,又回头看向裂隙,忽然发现一件诡异的事——
这裂隙中弥漫的魔息,竟与时妄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有些相似!
他惊讶地脱口而出:“师父,这魔域气息……怎麽和道子大人身上的有点像?”
宁鸢闻言,擡头看向时妄,目光复杂:“不要乱说话。”
“我曾听闻,魔域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开辟,”阿临接着道,“相传千年前,世上本无魔域,直到魔君为爱堕魔之後,才诞生了这三千魔域……”
空气中沉默片刻。
时妄未答话,手中长剑缓缓擡起,剑身流光闪烁,磅礴灵力灌注其中,锋锐剑气震颤不休。
下一瞬,他双手握剑,猛地一剑刺向地面!
“轰——!”
刹那间,剑气如雷霆般炸裂,化作一道凌厉无匹的冲击,直贯裂隙之中。猩红的光芒剧烈颤抖,裂隙边缘疯狂收缩,如同一张吞噬天地的巨口,被硬生生地强行闭合!
宁鸢回过神来,立即从怀中取出几张特殊符纸,双指夹起,迅速贴在地面之上,符文流转,灵力交织,牢牢封印裂隙,使其无法再度开啓。
阿临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吓死我了……终于封住了!”
三人在此处封着裂隙,远处山谷黑雾翻涌,如潮水般迅速汇聚,转瞬间凝结成一道人影。
男子一袭玄黑衣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周身魔息缭绕,宛如从幽冥之中归来的亡魂。
他静静地立在风中,目光缓缓掠过时妄与宁鸢,眼底藏着晦涩而幽深的情绪。
半晌,他低声笑了笑,语气轻缓而释然:
“看到您二人重新走到一起,小的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封印好魔域裂隙,三人重新回客栈睡觉。
夜色如墨,整个客栈静谧无声,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阿临直接钻进房里,沉沉补觉,只留下院中一盏昏黄的灯火,摇曳不定。
宁鸢却不想再回屋,干脆独自坐在石阶上等天亮。
他的手里握着酒壶,缓缓晃动着,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起微微的光泽。低头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意顺着喉间滑落,带来短暂的暖意。
不知何时,时妄走过来了,在他身旁坐下,擡头看向夜空。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夜风穿过庭院的声音。月色清冷,洒在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又分离。
经过晚上那场打斗,两人都有些疲倦,卸下了心里的紧绷,就只是这麽吹着凉风。
石阶上,宁鸢独自喝着酒,微眯着眼,酒意晕染了他的眉眼,使那双惯常精明的眸子多了几分慵懒的迷离。
他随意地晃着酒壶,破开夜晚的沉默:“这月亮,还挺圆的。”
时妄默然不语,只是扭头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睡不着?”时妄低声问。
“嗯,”宁鸢仰头灌下一口酒,喉结轻微滚动,语气含糊地道,“心里乱得很,喝点酒散散烦闷。”
夜风拂过,吹乱了他鬓边的一缕发丝,酒气混着微冷的夜色,弥漫在两人之间。
宁鸢微微仰头,月光映照在他的眉眼间,勾勒出一张五官普通,神态却极具风流之色的面容。
眉毛微扬,在夜色下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眼尾微微上挑,天生带着几分戏谑和不羁。薄唇略显苍白,却因饮了酒而染上一丝淡淡的红色,添了几分惑人的风情。
他随意地倚靠着,肩背放松,衣襟敞开了一些,露出锁骨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洒脱之意,仿佛世间风月都不曾入他的眼。
时妄静静地看着,目光落在那张脸上,竟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
夜色之下,此人的神态松散而随意,面容普通,却偏偏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像一坛气味熟悉的酒,轻轻一开,便让人微醺。
从这个角度看,丁圆又像极了那个人。
宁鸢,他的将过门的道侣,他找了三年未果的人。
夜越深,时妄越想他。
大抵是想得恍惚了,连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地痞,他都看得顺眼了许多。
时妄正发愣,宁鸢忽然转过头,眼角微微上挑,唇边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时妄,我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