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向时妄凑近了一些,将手掌按在时妄的胸口,语气轻柔地像根羽毛,瘙痒着对方的心:“那你现在心跳得这麽快,是为什麽?”
时妄的呼吸一滞,身体凝固。
心底那股微妙的情愫,快要按捺不住了。
“你继续喝吧,我不喝了。”时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猛地站起身来,匆忙收拾起酒杯。他深吸一口气,拿着酒杯转身走到窗边,背对宁鸢。
“我帮你收拾吧。”
夜色渐深,房间内的火炉燃烧着微弱的馀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酒已尽,桌上的杯盏仍微微荡漾着酒气,两人勉强收拾完凌乱的桌面,宁鸢已经醉得不轻,身子像是一团松软的云,斜斜歪在椅子上。半倚半卧,慵懒勾人。
时妄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扶正。
别摔了啊。
宁鸢喃喃低语,眼皮微微颤动,却依旧没有完全清醒:“时妄……你别以为……你现在好心好意帮我背黑锅,我就忘了以前你欠我的……”
一瞬间,时妄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我欠你的,会还。”
宁鸢闭着眼睛,唇角却微微扬起:“哼哼,这可是你说的。”说完,他像是被酒意压垮,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仍挂着一丝满意的笑意。
时妄不禁轻叹一声,将外袍轻轻披在宁鸢的身上,温暖的布料覆盖微凉的身体,宁鸢舒服地往里缩了缩。
时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宁鸢的睡颜。
平日里那双狡黠的眼睛此刻化作了柔和的线条,眉宇间少了几分要强,多了几分无辜。
他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宁鸢微微张开的嘴唇上——那抹淡淡的红色,带着酒香,轻轻勾动着他的心绪。
时妄的喉咙有些干涩,心跳莫名加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引力,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等你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再说。”他低声自语。最终,他轻轻脱下外袍,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到宁鸢旁边的空位上。身体无意接触,微妙的温度在房内交织。
清晨,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时妄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宁鸢那张脸。
这人安静地躺在自己身旁,眉眼舒展,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孩子般无忧无虑的表情,让时妄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愣了愣,竟然在那一瞬间移不开视线。
明明是个小魔头,为什麽……
时妄自嘲地笑笑。
就在这时,宁鸢突然翻了个身,睡梦中无意识地靠近时妄,头轻轻地蹭在他的肩膀上,动作流畅自然,这亲密的举动,仿佛理所应当。
时妄僵住了,心跳急剧加速,手指擡起却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伸手轻轻替宁鸢掖好被角,坐了起来。
那一瞬的接触,让时妄的胸口微微一痛,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压在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低头看着宁鸢安睡的模样,时妄轻声喃喃:“你到底……给我下了什麽咒术?”
宁鸢醒来时,时妄早已坐在桌边,神情如常,面容淡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茶,宁鸢茫然地看过去,茶香袅袅上升,时妄手里也有一杯,正低头啜饮着。
宁鸢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眼神迷离。
“昨天晚上还挺舒服的,就是酒不够好,喝了断片,头疼欲裂。”
这麽说,昨晚的事,竟是不记得了?
时妄的手指微微一颤,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目光不自觉地避开宁鸢的眼睛,冷冷道:“少喝点酒,对身体好。”
宁鸢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那笑意轻松且带着几分挑衅:“哟,时大道子,居然会关心我了。那我多喝点酒,也不是全无好处!”
时妄的心跳猛地一顿,他微微皱眉,低头喝了一口茶,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却发现那一口茶灼热到了喉间。
他轻咳了几声,没有再接话,只是轻轻放下茶杯,眼神略显复杂。
宁鸢见他不再言语,笑意依旧未散,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丝挑逗:“怎麽,喝茶是为了掩饰心虚吗?你不会被我逗得害羞了吧?”
时妄擡起眼,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外表:“害羞?你想多了。”
“从今天起,我们不能再饮酒了。”他低声道,给宁鸢设下一个不容打破的界限。
宁鸢只是耸耸肩,轻笑不语,并不急于回答他的话。
他现在答应,也不代表将来不能打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