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圣女!哪有自己走进合欢宗,才刚踏入大殿就直接被合欢印认主的?”
“是啊,我们合欢宗百年才选一位圣女,以往哪一次不是层层筛选,反复考验,接受试炼?可她倒好,光是踏进宗门,合欢印便主动浮现,直接将她选了出来。”
“我听宗主提起过,我宗至宝琉璃心灯,非天赋卓绝丶体质特殊者不可触碰。只有被它认同的圣女,才能引动它的封印,获得合欢宗真正的传承。”
“说起来,圣女灌体仪式才是关键。光是天赋契合还不够,必须接受宗主的合欢真元洗礼,以稳固体质,让琉璃心灯彻底与她相合,否则便只是一个空有名号的傀儡。”
“可惜了……圣女灌体不能有丝毫抗拒,否则真元倒逆,经脉寸断,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当场毙命。”
“嘘!别乱说,宗主已经定下了人选,那位新圣女能被琉璃心灯认可,必然不同凡响,哪里会出差错?”
“话虽如此,但听说她刚被推上神坛时,脸色可不太好看。”
“哈哈,说不定是太惊喜了呢?”
几名女修相视一笑,低声细语间,目光皆望向远处主殿方向。那里,金色光芒映照着天穹,代表着合欢宗至高荣耀的琉璃心灯,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光辉。
合欢宗的圣女,已经选定。
琉璃玉台上,合欢宗主墨琴端坐正中,手中托着一盏金色流光萦绕的琉璃心灯,那灯火仿佛能照见人的心魄,温润却危险。
宁鸢坐在中央,目光微垂,似在思索什麽。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风暴肆虐。
合欢真元?全身心投入?不能抗拒?
他能忍。
可是……谁来为他举行仪式?
他才刚刚坐下,就听到宗主声音温柔道:“圣女大人,请宽衣。”
宽丶宽衣?
宁鸢猛地擡头,对上宗主那温柔而笃定的笑容,仿佛在等他顺从地卸下外袍。周围的合欢宗长老和弟子皆屏息以待,满脸敬仰,就连琉璃心灯的光辉都温柔地跳跃着。
宁鸢沉默了,心里飞快算计——跑不掉,打不过,还不能露馅。合欢宗的圣女灌体若不全心接受,就会经脉逆转,修为尽废,而他若是抗拒,就等于暴露了自己。
……所以,他必须顺水推舟,忍辱负重,先当几天圣女?!
“我来替他宽吧。”
时妄破门而入,脸色比寒霜还冷,勉强微笑。
“也好,你们姐妹情深,还是你想的周到。”宗主慈爱地笑着。
合欢宗主殿,玉坛中央,琉璃心灯悬浮。圣坛之下,数百名合欢宗弟子屏息凝神。
宁鸢安然地盘膝坐在中央,面色平静,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这场仪式。
时妄呢?
宁鸢神色微动,擡眸看去,便见时妄穿着合欢宗的护法长袍,立于宗主之侧,剑眉微蹙,一副冷美人模样。
宁鸢:“……”这家夥是怎麽混到这里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传音询问,便见合欢宗主已经缓缓走到他面前,目光温柔,唇角微弯,却让他感觉到危险意味。
“圣女大人,”宗主轻声笑道,素手轻擡,宽大的袖袍缓缓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皓腕,掌心缓缓浮现一缕温润的灵力,宛如轻柔溪水般缓缓注入宁鸢的经脉,“如今琉璃心灯已到,便该正式开啓仪式。”
宁鸢安静地感受着灵力流转,发现这股灵力的确没有恶意,甚至带着合欢宗特有的润养气息,的确像是正统的灌体之术。
但下一瞬,他便听见另一护法柔和的声音响起——
“圣女与宗主,需合修方能开啓琉璃心灯。”
宁鸢:“???”
等等,你刚才说什麽?!
他差点从圣坛上跳起来,可宗主的灵力已然顺着经脉渗透进来,将他的气息与琉璃心灯的封印逐渐勾连,仿佛连锁机关。
时妄的脸瞬间黑了。
他的手已经悄然按上了腰间的剑柄,眼神幽深而危险,浑身气息冷得仿佛能凝出冰霜。
而合欢宗主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场仪式的最大变量,依旧笑意盈盈,轻声道:“圣女不必紧张,本座定会小心,助你脱胎换骨。”
宁鸢:“……”
脱胎换骨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