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相处,时妄的撒娇和耍赖简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宁鸢,我累了,给我靠一下。”
“宁鸢,我有点冷,你帮我暖暖手?”
“宁鸢,抱抱。”
宁鸢一开始还能忍,後来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踹过去:“你给我滚啊!”
时妄稳稳地捏住他的脚,反问:“害羞了?”
宁鸢:“???”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以後宁可自己受着,也再也不欠此人的人情。
宁鸢对自己发誓。
时妄只是笑着,眼神深沉,心满意足。
毕竟,这是宁鸢唯一会心甘情愿地靠近自己的时候。
所以,他这伤,一点也不急着好。
一点都不。
未央宫的大殿,巍峨肃穆,层层殿宇之间,雕梁画栋,金光流转。
宁鸢和时妄在这里暂居已有数日,因着天刑太忙,宁鸢对于妖族大阵之事只提了一嘴,还没正式商量应对之法。
不过估摸着,天刑应该早有筹谋,他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作为城主天刑的贵客,宫人们对他们格外尊敬,尤其对时妄。兴许是时妄那张脸的缘故,大家的态度那叫一个热忱。
这让宁鸢非常难受。
他从前就见惯了时妄的衆星捧月的地位,而他走到哪里都人人喊打。
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这个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更让他不爽的是,时妄这家夥,仗着自己是个伤员,一直在装柔弱。
未央宫里的宫人们,出于好意,给他们安排了两个居所——两个紧挨着的房间。
宁鸢本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摆脱时妄那每天的日常折磨,终于可以清净几天。
结果。
清晨,宁鸢被门外的低声议论吵醒。
“唉,昨夜时公子受伤未愈,独自住在偏殿,想必寂寞难耐吧?”
“可不是吗?听说他向宁公子求安慰了,宁公子都不理他!”
“真的?宁公子看着热情开朗,竟然对自己的道侣这麽冷漠?”
“时公子可是个温柔至极的人啊,昨夜他一个人在殿里坐了许久,连茶水都没喝下去,想必是伤心了吧?”
“天哪……宁公子不会是负心汉吧?”
宁鸢:“???”
不是,他就睡个觉,怎麽就成负心汉了!
他一个激灵,立刻冲到隔壁推开门,兴师问罪。
“时妄!”
床上的时妄悠悠转醒,披着宽松的外袍,神情带着一丝睡意,见他站在门口,微微挑眉:“怎麽了?”
宁鸢深吸一口气:“你搞什麽?”
“我搞。。。。。。什麽?”
“宫人们说你昨夜伤心欲绝,茶都没喝完,你装什麽?”
时妄一愣,随即不慌不忙地看了看桌上——果然,一盏昨夜剩下的茶,凉透了。
他轻轻勾唇,竟还露出一点点委屈的模样:“你不在,我有些睡不着,索性起来泡了壶茶喝。”
宁鸢:“你这举动,会让人误会我们关系你知不知道?”
时妄懒洋洋地撑着额头,语调漫不经心:“你我关系,不是误会。”
宁鸢:“?”
两人开着门吵,外头的宫人们屏息听着,眼神越来越亮。
“天哪!闹矛盾了!”
“冲着伤患还喊那麽大声,宁公子果真是个负心汉。”
宁鸢: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