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鸢一脚踢上房门,反手把门闩落下,转头冷冷盯着时妄,眼神危险得像是要把人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时妄被他一路拖回房间,眼底笑意未减,甚至还有几分愉悦地欣赏着宁鸢因怒火而微红的眼角。
“你玩够了吧!”宁鸢眯着眼,语气阴沉,“骗宫人们说我冷落你,让他们集体来谴责我!时妄,三天不和我对着干,你浑身不自在是吧!”
时妄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懒洋洋地坐到了床榻上,单手支着额角,轻声道:“我可一句你的坏话都没说,宫人们不过是关心我罢了。”
“关心你?”宁鸢咬牙切齿,凑过去一点,“你知不知道,未央宫里现在都在传,我把你这个‘可怜的道侣’冷落在宫里,让你伤心欲绝,夜不能寐?”
时妄微微一笑:“他们有说错吗?”
宁鸢:“……”
虽然但是。
“偷换概念!胡搅蛮缠!子虚乌有!”
他深吸一口气,警告自己冷静,忍着不去掐死眼前这张嘴角带笑的脸。
但时妄偏偏又不怕死,声音温和地补充了一句:“毕竟,没有你陪,我确实睡得不太好,昨夜……还梦见你不要我了。”
宁鸢:“???”
他猛地靠近,眼神压得极低,声音咬得极狠:“时妄,你别装模作样了,你到底想干什麽?”
时妄没躲,甚至还挑了挑眉:“就是想你管我。”
宁鸢听完这话,冷笑了一声,直接擡手就要把人从床上拎起来:“你还真当自己是未央城的公主了?孟莳大师姐?嗯?”
可他刚伸手,时妄便一个翻身,顺势扣住了他的手腕。
宁鸢一惊,想要挣开,结果时妄直接顺势用力,把他压在了床上。
宁鸢:“??”
这一下翻转太快,宁鸢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困在了柔软的锦被之间,头顶的床幔轻轻晃着,洒下一片暧。昧的光影。
他猛地擡头,瞪着时妄:“你不是伤没好吗?”
时妄笑得意味深长,低头靠近了些,嗓音低哑:“是啊,要不要试试看?”
宁鸢後背贴着床榻,半个身子被时妄牢牢扣住,他下意识想反抗,但又意识到——这人明明才受过伤,竟然能这麽轻松地制住他?
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狐疑地眯起眼:“……所以你之前到底有几分是在装?”
时妄没回答,只是俯身得更低了一点,鼻息几乎擦过宁鸢的耳侧,嗓音缓慢而危险:“你猜。”
时妄死骗子。
宁鸢知道,如果他现在露出半分怯意,时妄绝对会得寸进尺。
于是他猛地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时妄:“既然你这麽厉害,那我是不是不用再照顾你了?”
时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忽然轻叹了一声,嗓音微哑,带着一丝极淡的委屈:“状态时好时坏,应该是极重的内伤。”
“……”宁鸢被噎住,忽然有种自己掉进了陷阱的感觉。
时妄看着他,眼底带着淡淡的光,像是在看一只落网的小兽。
他手掌撑在床沿,缓缓俯下身,嗓音极轻:“要不……你再照顾我几天?”
宁鸢:“……滚开。”
“宁宁,你可不能真的不要我啊。”
“我说滚开呀!”
宁鸢咬着後槽牙,终于意识到,这人早就已经恢复如初了,只不过……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
天刑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但他这些日子,看得可太清楚了。
宁鸢表面上对时妄横挑鼻子竖挑眼,实则但凡时妄皱一皱眉,他能比宫人们先一步送上热茶,甚至连药膏都替人细细调好。宫人们背地里都在感慨,“宁公子对道侣是嘴硬心软,这人啊,刀子嘴豆腐心。”
而时妄此人呢?
更是懂得顺势而为。
天刑将两人关系尽收眼底,却始终没有点破,只是偶尔在一旁轻笑着摇头:“原来你这道侣这麽娇气,倒也有趣。”
宁鸢被这话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半晌没找到反驳的词。
“我和他现在并不是——”
可惜,时妄却比他还要理直气壮,一脸坦然地说道:“没错,我是他的道侣。”
宁鸢:“??”
天刑挑眉,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宁鸢冷笑一声,立刻转移话题:“咱们是不是该谈谈锁灵阵的事情了?”
天刑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两人感情状态,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宁鸢的肩:“随你怎麽说吧。不过,你若真觉得这只是误会,为何这几日你对他照顾得比宫人还尽心?”
宁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