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蹦蹦跳跳跑进院门去了。
幼稚。小学生的游戏。
吴屿没马上进去,他无意识地掐了朵紫藤花,把玩了会,叹了口气。
时间不早,他进去和嬢嬢丶阿远寒暄几句,道别出来。阿远坚持送他们到村口。
回去的路上,少了阿远,出于社交礼仪,向真就坐了副驾。
两个女孩一前一後,不方便讲话,车里安安静静。
向真今天走了不少路,远超她平时的活动量,在这安静的车里,慢慢变成一只啄米的小鸡,头一点一点,又突然惊醒。
“调一下座椅,睡会儿吧。”吴屿柔声道,他实在看不下去她惊醒的样子,总觉得怪可怜的。
“嗯,谢谢。”既然司机先生不介意,向真也就不客气了,摸索着调节了椅背,向後一靠,很快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寨口,她拿起手机一看,晚上7点。
除了在路上,她这是在停车场又睡了一小时?
“你怎麽不叫我啊?”向真往後一看,可胡琳不在。
“周末又没什麽事。”吴屿看一下手表,“晚上冷,穿上外套吧,我们去吃饭。”
向真还不是特别清醒,被他带着进了一家酒吧。
这是个清吧,人不多,有歌手驻唱,氛围不错。
有谁来酒吧吃晚饭吗?她坐下的时候还晕晕乎乎地想。
这里还真有晚饭。
披萨好吃极了,超薄的饼皮,烤的酥脆,充足的奶酪,滋味浓郁。
平时她可能嫌腻,但今天运动量大,恰好合胃口。
“还藏着这种好地方,不早说。”向真吃得很满足,然後给自己加一道防御,“不许又说我没问。”
“我们寨里有句俗语,好酒待客,也挑吉时。”吴屿总有他的解释。
“那今天是个好日子?”她笑了,斜斜睨他一眼,看他又能讲出什麽花来。
吴屿轻轻晃了晃杯子,冰块碰撞杯壁,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没立刻回答,过了两秒才道:“看跟什麽时候比吧。”
他低头抿了一口柠檬茶,酸味渗入舌尖,其实,他挺容易满足的。
珍惜最後的一片野樱桃树,时间的斧子早已在冥冥之中挥下,他不过是个山野凡夫,只能留住些记忆。
要是之前,她可能要刺他两句。
但此刻,看着他那表情,向真心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角落里,歌手拨弄着吉他,在炫技。
向真觉得他弹出了一点撕心裂肺的感觉。
歌手开始唱歌,“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梦见你那美丽的笑脸……[注1]”
这是首老歌,她没怎麽听过,但吴屿显然会唱,跟着节拍在微微晃动。
这个晚上,他们就吃饭,听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
他们出门时,正遇到一个全身黑衣的青年进来。
他看到向真,对着吴屿挑眉:“嗯?”
吴屿没给他们做介绍,只对着那青年说:“我先送民宿客人回去,一会儿回来找你。”
那人点点头往吧台去了,吴屿补一句:“有正事,你别喝多了。”
向真没等他,自己一个人就往门外走。
哼,民宿客人,朋友都没混上一个。
他追过来,她淡淡说:“你忙吧,我自己回去,不耽误你正事。”
吴屿停住了。
向真更气了,他还真不送了?
“这边,左转。”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平镜无波。
向真一跺脚,跟过去,但心里烦得很,一路都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