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病来袭
想泡……他?
吴屿的眼眸映上枫叶的红,一下把她抱起。
她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热茶上那抹缓缓飘起的水汽。
向真扶着沙发靠背,稳住自己,在他的目光中,感到心头热气上涌。
他们一点点靠近,心跳交织成一首圆舞曲。
忽然,她胃里一阵翻滚,一下软在他肩头,捂着嘴,艰难把酸意压下去。
吴屿察觉异样,扶着她的手骤然收紧,立刻将她抱进洗手间。
“呕……”向真干呕几下,吐出一口酸水,马上开了水龙头漱口。
他下意识抚着她的背,她却一下僵住,意识到他还在这里,猛地将他推开。
“你出去。”她忍着喉咙的难受,挤出三个字,眼睛都红了——讨厌死了,这麽狼狈,他看什麽看。
吴屿怔住,退了两步。
她又吐了几次,不停漱口,直到稍稍缓过来,洗了脸丶刷了牙,才擡头看他——他似乎在皱眉。
“让你出去。听不懂吗?”她眼睛还是红的,像是受伤的小猫,警觉地弓着背。
吴屿沉默地退出,关上门,默默搜索肠胃炎症状和应对方式,看到热苹果茶有助止吐,转头便去泡茶。
正好房内备着的是轻井泽特産,苹果干丶苹果汁丶苹果红茶应有尽有。
洗手间里,电动牙刷声还在持续。
他心里一紧——她到底是多倔?难道在她眼里,他是那种肤浅的男人,会介意那些事情?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她换了新的浴衣,头发也重新擦干了,身上是清透的薄荷味。他怀疑她用了半瓶漱口水。
他扶她半靠在床头——平躺会更容易导致反酸,又把壁炉边的药枕拿过来,热烘烘地贴上她的胃部。
这件新浴衣白底红叶,一半清雅,一半明媚,更衬得她面色苍白,弱不胜衣。
他皱着眉,轻点一下她眉心:“怎麽就这麽倔?”
不过是吐了口酸水,都非要把他推出去,他关心她还来不及,怎麽会介意那些细枝末节?她到底把他当什麽人?
向真也烦,她从小体弱,听过太多“怎麽又不注意身体”的责备,一下觉得他是在指责她非要乱吃牛排,才弄成这样。
她梗着脖子,硬着声音,顶了回去:“我还怎麽注意?你以为我愿意?”
吴屿也被她气得说不出话。
——他是那个意思吗?他什麽时候指责过她?上次她低血糖晕倒,他都没舍得说她半句,只恨自己离得太远。
这次,他就陪在她身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只会气自己没照顾好她,怎麽会怪她不当心?
向真瞥见他还皱着眉,心里更烦了。
从小到大,大病虽无,小病不断,妈妈丶爸爸丶保姆阿姨虽然都尽力照顾,但疲惫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神色,觉得她不够知冷知热,才弄得这样。
但明明,最难受的人,是她自己啊,难道她是故意的?
她今天也尽力了啊,吃腻了就没继续吃,有胃口了赶紧又吃口热汤饭,晚上鱼生都没敢多吃,难道还不够?
她是略微粗心了些,可他那麽细致,不是也没发现吗?为什麽反过来说她?
越想越委屈。手紧紧按住药枕,明明刚才吐完,胃里舒服不少,现在又开始隐隐作痛。
吴屿叹口气,把她圈住:“真真,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推开他,眼圈泛着红:“管你哪个意思,都是我错好了吧,谁让我天生就有问题。”
她嘴上硬得不得了,眼里却掉出两滴泪。
他的心就算是金刚石,也经不起她这滴泪,更何况,他不过是血肉凡胎,一颗心全为她跳动。
他俯身吻掉她的眼泪:“我只会怪自己没照顾好你,怎麽舍得跟你生气?”
她眼泪掉得更快了,扭身想躲,却被他圈在怀里,只好低头埋进被子里。
好一会儿,才探出一双红红的眼睛:“哼,你是看我哭了,又来说好听的。”
吴屿递过几张纸巾:“我什麽时候跟你生过气?”
她草草擦了一下,有点心虚。他确实没指责过她,唯一生气那回,是她误会他“心软才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