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于江绾将手里水囊拧好,从田埂上起身。
吴枝走近瞧见她脸上的汗:“怎麽没戴草帽?”
于江绾没有戴草帽的习惯,太阳出来後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拿草帽。
吴枝伸手去解自己头上的草帽,于江绾见状伸手拦住她的手:“阿嫂,你自己戴,我草快割完了。”
吴枝将草帽解下的草帽扣在于江绾头上:“那等你割完了再给我。”
她刚来,还没下地,不会很热,于江绾比她更需要这顶帽子。
于江绾朝着吴枝道了谢,问道:“阿嫂,今日怎麽来地里了?”
“来看看田里缺不缺水。”
吴枝他们一家回了娘家,离这里有些远,不像以前能经常来地里,这田已经有几日没来看了。
于江绾看向的远处的田,想到这几日周子正好像没有来看过田,她加快速度将草割完,也跟在吴枝身後将自家的田全部逛完,记下哪些田缺水。吴枝和于江绾在阴凉的树下坐下乘凉,吴枝拿着帽子扇起了风。
于江绾问起她和孩子回娘家,这段时日过的如何。
吴枝想到家里人回道:“哥哥嫂嫂心里不情愿我们在家住,但面上还过的去。”
她和孩子爹带柳儿住的这几日,时不时就问他们何时回去。
“那你和柳儿爹还打算在娘家那盖房子吗?”于江绾记得吴枝说过想在娘家附近买块地盖间房。
吴枝想到这就有些愁,她娘那边没人卖地,家里的哥嫂听见她要在家里盖房,都明里暗里让她和婆母服个软,再回去住,生怕她在旁边盖房,日後上门打秋风。
无论哥嫂怎麽说,分了家,吴枝就绝不会再回去:“我和孩子爹准备去隔壁村问问,看能不能买块地盖房子。”
“磨坊附近好像有户人家卖房,你可以让柳儿爹去问问。”
于江绾想起磨面时听见那些妇人提到过,但是她当时只顾着看周子正磨面,没有细听。
吴枝面上一喜,朝于江绾道谢,她回去就让孩子爹去磨坊附近问问,要是真的有人卖房,还省了他们盖房子的功夫。
其实在娘家住,每日饭食也不敢多吃,吃的多一些,哥哥嫂嫂就开始指桑骂槐,爹娘也不敢多说什麽,夹在他们之间很是为难。
于江绾知道吴枝他们的难处,不想她再伤怀,移开话题:“柳儿近日可好。”
吴枝想到就头疼:“和她那些表兄表妹整日不落家。”
他们大人之间因为吃住的问题有些不快,但不影响孩子们一起玩,柳儿没了婆母的束缚,整日里跟在哥哥弟弟妹妹身後疯跑,整个人晒的黢黑。
于江绾点头,有了玩伴,没了钱婶的整日里喊骂,柳儿怯弱的性子应该还能改过来。
吴枝问道:“今日怎麽没见文哥儿。”
于江绾道:“回家了。”现在应该到家了。
吴枝还以为绾儿的弟弟会在这长住,没想到过了几日就回家了,想起绾儿的父母也是逃荒而来,想问她们身体如何,但怕绾儿伤心,就没再开口询问。
于江绾和吴枝又聊了会,临近中午才分开,她带着大黄往回走。
李婶今日一早就去了集市,不知道于江绾和韩家媳妇的事,一回来就被邻居拉着说了这事。
“你是没看见当时的三郎媳妇把韩家的那位说的一句话也回不上,尤其最後走时,三郎媳妇还和韩家的道别,仿佛刚才说那话的人不是她。”那妇人想起来,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笑了出来。
真的是太解气了。
她之前被韩家妇借去了不少东西,一直不见她还,上门讨要,韩家的就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白白受了许多的气。
今日三郎媳妇可真的是帮她出了口恶气,她决定以後多去三郎家,和三郎媳妇聊天,向她讨教如何像她那样,不骂人也能把人气个半死。
李婶平时和于江绾说话,她都是温声细语,脸上带着笑,有些不信:“你说的当真?”
“我还能骗你,你要是不信问问旁人不就知晓了。”
邻居见她不信,示意她去问,不论问谁,都是这样,有的人估计还没她说的话,她可是把话原原本本的都记下来,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李婶听见她这样说,看来是真的了。
三郎的娘不好相处,她之前还担心于江绾以後在三郎娘那吃亏,如今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晚间三郎回来,李婶将此事说于了他听,让他不用担心这巷子里的人能欺负到于江绾,之前两人刚成婚时,他曾经拜托她照看于江绾。
他们这条巷子里的人,好相处的人有,不好相处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