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背身对着殊拂檐,视线在舆图版面上来回扫视。七州定了三州,各地王侯隔岸观火不敢站队。
冀王恨不能加把柴火,将上位的火燃的更烈,火烧的旺,更有利。
“先生,以你所看,北地掌控尽在本王手心,南下一带何时收网?”
殊拂檐感受到了冀王热切想要坐拥天下的心,心头咯噔。
殊拂檐上前,劝道:“王爷三思。”
殊拂檐取过毛笔,沾染清水,在南下一带打上叉痕。
“欲速则不达,王爷莫要心急。风头过盛,容易招惹是非。”
殊拂檐模棱两可的回答冀王琢磨不透,老皇帝病体缠身已久,不出两年光阴必死无疑,再耽搁下去,他们不能趁早收复势力,只怕马失前蹄。
但殊拂檐心有顾虑,冀王自然不敢轻视,走到这一步,全靠殊拂檐神机妙算。
怀疑谁都不能不相信殊拂檐。
“先生有何妙招,但说无妨。”
殊拂檐垂头,几缕碎发遮掩眉眼,瞧不清他的神态。
殊拂檐想了想,提笔点过黑墨,在空白纸面写了上京两字。
如今的局势复杂,关键在于上京。只要把上京控制住,让人看清冀王才是上京的掌控者,其他王侯还不上赶着讨好,纷纷站队。
冀王浓眉紧皱,呼吸变得粗重。烛光乍然亮了,忽而转为暗淡。
冀王後知後觉,如梦初醒。他嘉奖般地拍了拍殊拂檐的肩头,大笑道:“本王得先生,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啊。”
殊拂檐谦卑低头,“王爷谬赞,为王爷分忧,是殊某的荣幸。”
眼下上京势力盘根错节,各方都在虎视眈眈,只等老皇帝闭眼就要争个你死我。
此时若要与南下的王侯结盟,太子与裕王两方势必要有所行动。暗处觊觎皇位的人同样会见招拆招,惹急了说不定会对冀王下狠手。
几番应付下来,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蛰伏等待时机,对翼王来说才是最稳妥的。
事情禀告完毕,殊拂檐要走。
不料,冀王挽留:“先生留步。”
殊拂檐眉目清冷,距离冀王有几分距离,不缓不慢地说:“王爷还有何事交给殊某?”
冀王目光深沉,抚摸着黑长的美髯。烛火映照中,他揭下墙壁挂着的一副画作。
是他!
雨中的惊鸿一瞥在脑海里回放,对视的片刻惊艳殊拂檐无法忘怀。担心冀王生疑,殊拂檐不敢过于表露心际,连忙低头装作不在意。
“镇北侯大将军今日归京,先生可见到人了?”
暨王没有着急说明任务,而是故弄玄虚谈起萧翊的事。
“见到了,萧将军相貌出衆,丰神俊朗,有……神将风范。”
冀王面露惊奇,目光幽深地盯着殊拂檐,“本王竟不知先生对萧翊如此高看。”凝视几秒,冀王冷哼,“萧翊是块硬骨头,先生若在他手里吃了亏,莫要气馁,此乃常态。”
吃亏,殊拂檐心颤了颤,谁让谁吃亏,说不准。
“萧翊手握八十万重兵,征战十年,手下将士忠心耿耿,若有萧翊拥护,我们何须为上京烦忧。”冀王话声坚毅,打定主意咬上萧翊这个香饽饽。
殊拂檐沉默着,聪明如他,已经预料到冀王的心思了。
“王爷想让殊某怎麽做?”殊拂檐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