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你想一直留在上京吗?”无声中,殊拂檐问出了困在心上已久的问题。
“何出此言?”萧翊从他胸前擡头。
殊拂檐伸直手臂,擡高身子,脑袋枕在萧翊硬邦的腹肌上。
“快入夏了,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萧将军不是还说,陛下病重,起不来身。萧将军是否想过,若陛下驾崩,我们如何自处。”
殊拂檐说的不只是他自己,还包括了萧翊。
如何自处?
萧翊回京当日就在心中问自己。回到上京,他要怎麽做。
老皇帝死了,封地的王侯蠢蠢欲动,他手握重兵,势必要被牵扯进夺位的漩涡。
萧翊记得,当时他告诉自己,要明哲保身,不偏不倚。
能躲过算计,他就不掺和,实在躲不开,那就另立新帝,为百姓寻明君。
只是这明君,冀王不可,太子亦不可。
“拂檐心里不是有了答案。”萧翊摸着他细长柔顺的青丝,淡淡开口:“我知你心思非浅,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管你想做什麽,都要把自己放在首位。”
萧翊不敢保证,他能时时刻刻护着殊拂檐。
一旦发生危险,不管是为了什麽,首要的就是救自己。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萧翊知道,殊拂檐从来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萧翊还在等他回应。
半晌过去,只有腹部一吸一出的呼吸告诉他。
殊拂檐睡着了。
萧翊失笑,吻的那般厉害,身子火热,无法抵挡。说两句话的功夫,人居然睡着了。
也罢,殊拂檐今日闹了性子。情绪大起大落,难免夜里困倦。
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该焕然一新。
漫长的夜眨眼流逝过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
溪折醒的最早。
本想来找巫马逢夭,担心对方受了起床气埋怨他,没招呼走了。
离开镇北侯府,溪折去给冀王复命。
等到萧翊起身的时辰,管家发现巫马逢夭的屋子人去楼空,和萧翊一五一十禀告。
有了昨晚追杀,本想着多留巫马逢夭几日,不曾想巫马逢夭奈不住急,连夜就离开了。
不过也好,巫马逢夭走了,溪折定会跟着去。
他们都离开镇北侯府,就没有人会抢走殊拂檐的目光。
萧翊算着日子,最多十日,巫马逢夭就会抵达他交代的城镇。
萧翊取下信物,是一个缩小版的铁戟兵器。
底座刻了一个萧字,代表镇北侯府。
萧翊附在管家耳旁,交代密令。
听了萧翊的叮嘱,管家接下信物,郑重其事道:“萧将军仁慈,有了铁戟信物在,巫马公子必然早早剿灭土匪,回到上京。”
萧翊挥手,督促他,“去吧。”
管家点点头,很快离开。
殊拂檐还没醒,萧翊吩咐小厨房去做莲子粥。自己则穿戴整齐,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