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克制,非常克制自己了。
要不是因为他能忍,这会儿已经在地上乱扭,还叫成惨叫鸡!
不是奚华自己说的,不许他大喊大叫吗?所以,牧白听他的话,一声没敢叫啊,忍不住了就狠狠咬着牙。
牙齿咬出血了,一嘴血腥气,他都不肯发出半点噪音。
这还不够听话乖巧?
那奚华对他的要求,也太苛刻了,他是个活人,也是个男人,活的男人,被人压在地上,还这呀那的……能保持这种程度的冷静,已经是非常难得,相当难得了!
奚华可别不知好歹!
殊不知,奚华见他如此,竟然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他虽然知晓男欢女爱之事,也懂龙阳之好。
可能还是像他的父亲,天生就对这种事情门儿清。即便他从未无人亲密接触过。
他本以为,像牧白这样皮娇肉贵的公子哥,才一能说话,就会哭天抢地地哀嚎,即便学乖了,不敢在师尊面前破口大骂,那最起码……最起码也会……会叫几声吧?
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奚华觉得,不可能。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将人死死钉在地面,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白的脸。
势必要将他脸上的任何情绪转变,尽收眼底。他要逼得小白忍不住放声哀嚎……
手臂上的青筋往外狰狞地爆,在狠狠蓄力。
可令奚华很失望的是,小白只是面容扭曲,神情痛苦,好像快要窒息一样,眼珠子直往上翻。
他脖子上的喉结颤得厉害,青筋暴起。
但至始至终,连声“哎呦”都没发出来,奚华其实不是很清楚,情至深时,究竟是何等神情。
但总该……总该不会这样的吧,总该不是。
殊不知,牧白的牙齿都快要生生咬碎掉了,嘴里一股子血腥气。
为了不被奚华活活砸断牙根,他愣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生生地忍住,不叫。
天知道,他都不能呼吸了,胸腔都快憋炸了,整个人好像钉在长剑上的鱼儿,嗓子里那口气,不上不下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当场死亡!
而且,还是活活被奚华折磨死的!
他都这样乖顺了,奚华怎么还不满意?
一定要活活弄死他,才心满意足吗?
他……他他快忍不住了,要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地骂娘了!
牧白晕过去之前,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句话:我真的尽力了!
……
奚华却依旧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隐约觉得,是自己身体有点残缺。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他的脸色就瞬间阴沉难看起来。
胸腔里猛然燃起了一股无名火,他羞愤交加,突然一把将徒儿推开,整个人往后倒去,伸手抓着地面,冰冷锋利的芦苇,划的他掌心生疼。
他张了张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身子往后倒去,仰头望着头顶黑沉沉的天幕,瞳孔都微微颤动。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立马就融化成水,伸手一摸,惊人的滚|烫。
奚华愣了愣。
等他再转头一看时,牧白已经双眸紧闭,脸上也同样通红一片。
他先是一惊,随即起身,下意识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他摩挲着牧白的脸,凑近他,唤了声“小白”。
竟晕了过去,果然是个小胆儿,根本不经吓的。
可奚华不知道的是,牧白压根不是被吓晕的,而是因为隐忍,而活活闭过了气。
奚华的目光渐渐下移,厌恶一切肮脏的他,此刻舒展着眉头,发出了得逞的笑。
在夜色下,显得鬼气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