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回话,顺着苏沅伸过来的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一把扑到女子的身上将脸埋进她的脖颈。
扑面而来的薄荷清香,让凤殊那颗仿徨无措的心安了下来。
他不敢直视苏沅清冷的眸子,私心想多贪恋会儿女子身上的温暖,低垂着头语气哽咽小小声道:
“没有不舒服。”
上方。
苏沅猛然被男子扑入怀中。
她稍稍愣了下,敛眸望着凤殊白嫩脖颈上的红肿勒痕,低垂的手掌轻抚上男子瘦弱的背部安抚地拍了拍:
“可是害怕了?放心,那帮人已经被我清理干净,如今我们在万佛寺禅房安身,暂且是安全的。”
凤殊感受到苏沅不但没有推开自己反而百般柔哄。
他不断颤栗的身体一滞。
如同乳燕归巢找到了靠山般,紧紧攀附在女子的身上发泄般肝肠寸断地哭了一场。
直到把苏沅胸前的衣襟泪湿了一大片,凤殊心头的委屈与不安才稍稍消退了些。
他盯着眼下已变成深紫色的衣袍,苍白如雪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轻咬着唇道:
“我,我,你衣服湿了。”
说罢,他攥着衣袖凑近想替女子擦拭,可一想到这是何处,伸过去的动作生生在半空顿住。
苏沅眼中闪过一缕笑意,握住男子尴尬地停在胸前的手将其拉下来,却是未放开。
转而低头看向凤殊的脸,面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正色道:
“今日想杀你的人是谁?”
她也是去百花楼捉人,无意间在门外听见齐灵微的醉酒之言才知道凤殊有难。
好在她瞬移速度快,不仅救了凤殊将人安排在万佛寺方丈这里,还赶在姬十安身後回了勤贤殿这才未叫人察觉异常。
尤其是凤武帝。
那天若是未及时赶回去,她怕是会以为自己去给嫖娼的人家通风报信去了。
唉——
看来得催催姬十安,想办法从通州弄些绿晶给自己提升异能了。
对面。
凤殊听见苏沅询问元凶,身体忽而涌上一阵刺骨寒意激的他打了个哆嗦。
不过害怕归害怕,是谁总要说的。
否则苏沅不知情,对齐凤君没有防备。
万一哪天在这个毒夫面前说漏了嘴,岂不是要惹上杀身之祸。
思及此,凤殊眼皮发紧,郑重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齐凤君。”
不等苏沅再开口,他从头到尾解释了个清楚:
“是父辈恩怨,十几年前我生父冲撞齐凤君导致他流産,自此身体亏空不能生育,而齐凤君又害得我生父一胎两命去世。”
“後来他把仇恨转移到我身上,半年前我向你求救就是因为病重,他封锁舒云殿不让太医医治,这次又诓骗陛下将我支去皇陵,伺机杀害。”
一大通话说完,他停顿片刻又低低加了一句:
“不过父君死前说过,是沐贵君故意伸脚绊他,奈何凤君似是疯魔了一般什麽也听不进去,一口咬死就是我父君。”
苏沅听罢,一副果然如此的点了点头。
这齐凤君真是……
每次见到他或是听人提起,就没有一处是好的。
抛弃亲子。
指使太女杀自己。
如今又多了个凤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