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圣凌眯起双眸,拉长尾音反问:
“半日——?”
他的思绪快速回转到两日前。
不,应该是三日前。
那天百花节,也不是饭点。
他与苏沅在下午跟晚上的空档用了膳,之後一起去了内城,一直到半夜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除了,除了……
出征前,他姨母陆汉宜端的送行酒外,可以说军营的东西他都未碰。
陆圣凌下意识攥紧了手下的被褥,用力到指尖发白,缓了片刻。
他扫了眼榻边的曹军医,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冰冷的暴戾:
“你下去吧。”
“是。”
待曹军医退出帅帐後,陆圣凌眉宇间隐隐透着厌恶,冷声吩咐:
“严娆,东南角沙丘下有一沙洞,你带人去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严娆眸光微闪,点头:
“末将马上去办。”
…………
三日後。
暮色越发浓了,慢慢地,天色像乌鸦一样的黑了。
帅帐外。
严娆透过帐布缝隙望了眼屏风後的模糊影子,压低声线禀报:
“将军,末将带人去您说的地方搜查了几天,并未见到可疑的人,但,但……”
说到这儿,她故意停顿了下,话音中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末将在附近找到了一名疯癫女人,看样子大约是个逃兵,末将找到她时,这女人嘴里还不断呢喃着床底之言,行为极其猥琐。”
“我原想着带她回来,可这女人见了我们应是误会了,把末将当成抓逃兵的人,直接,直接在末将面前自刎了。”
一屏之隔的浴桶里,陆圣凌乌发倾泻而下,苍白的双颊被氤氲的白雾蒸腾的绯红一片。
听了严娆的话。
他揉搓的动作一滞,眼珠下移盯着肩头被磨得通红渗血的雪白肌肤,琉璃眸子平静无波却有晶莹的泪珠无声淌下。
陆圣凌凄凉的闭了闭眼,嗓音轻如羽毛淡漠道:
“知道了。”
帐外的严娆勉强听清了男子的话,冰冷的暗芒在她眸光中闪烁,接着道:
“还有,末将问过守城的士兵,她们都说亲眼看见将军是自己回来的,阴阳花有致幻效果,或许是此物迷惑了您的心智,让将军不记得了。”
陆圣凌缓缓跨出浴桶,细小的水珠顺着男子性感白皙的腰臀滑落。
他随手拿起布巾,边擦身子边道:
“嗯,你退下吧。”
严娆目的达到了,也就未再多说。
她点点头,正要退下。
远处却乍然跑过来一名士兵,对着严娆鞠了一躬,语气焦急快速道:
“严副将,明威军趁夜攻城,主帅可在,请副将快快禀报陆将军。”
严娆眉心一跳,冲帐中道:
“将军,敌军来袭。”
陆圣凌抓起衣袍利索往身上一披,“知道了,本将立刻就去,你马上去点兵固守城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