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他不守夫道,指责他身体脏污却妄图染指她,等着女子如珠如宝的捧着他,下一刻又弃之敝履的抛弃他。
然而,陆圣凌的一系列猜测,却被耳畔传来的女子喜悦掺杂着心疼的说话声打断:
“真的吗?我夫郎有身孕了,多谢大夫告知,您说的注意事项在下都谨记在心。”
“不过……,大夫说的险些滑胎还要劳烦您开几服安胎药,另外,瞧着他现在浑身发抖,应该是疼的,可有办法缓解?”
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陆圣凌那双灼灼的凤眸之下,布满了泪痕。
他紧紧地抿着唇,竭力抑制住哭声,裸露在外的手抽回来顺着被褥的缝隙紧贴着女子的腰,牢牢的搂了上去。
苏沅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动作温柔地拍了拍男子的背,低声道:
“乖,别怕。”
说完,她擡头继续看着大夫:
“大夫,您请说。”
大夫被两人酸到了,愣了一下道:
“哦哦,安胎药老妇马上去给你抓,至于止疼的方法,待会我给令夫郎施几针便可,不过回去了记得用补品温养,万万不可再随意应付了。”
苏沅点头,“好,在下知道了。”
…………
广聚客栈。
苏沅随手放好扎着麻绳的药包,将裹成一尾虾的人安置在榻上,擡手揭开微掩着的锦被露出里头眼眶微红,看起来委屈巴巴的男子。
她眉心微跳,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陆圣凌微红的鼻尖儿,笑问:
“大夫不是说孩子好好养着就没事,这麽伤心做什麽?我又不怪你。”
陆圣凌快速瞥了她一眼,轻声道:
“你,你不怪我?这孩子他……”
苏沅眼尾一挑,接话:
“情况不好?”
“你是孩儿的爹爹,我作为母亲光是同你亲热一场,就要让你十月怀胎替我生儿育女,我怎敢怪你。”
“没资格,不敢怪啊——。”
陆圣凌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困惑和疑惑的神色,震惊道:
“你在说什麽?”
孩儿的母亲,亲热一场。
难道……,难道那天的人是苏沅?
是了,是了。
从大夫说了自己有身孕的那一刻,苏沅只有惊喜与担心,根本没有一丝意外的表现。
他扑闪着双眸,眼神闪着喜光直勾勾盯着苏沅,确认道:
“流云渡沙丘洞中,是你救了我?”
苏沅眉心蹙了蹙,轻“嗯”了声,问道:
“那日我把你送回帅帐,在你床头放了书信跟玉佩,你没看见?”
陆圣凌歪头,不解的眯了眯眼:
“没有,我,我以为是旁人,我曾派严……”
“副将”这两个字卡在嗓子眼里,他瞳孔猛的一沉。
那天他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严娆,後来禀报他单独骑马回来的也是严娆,带兵去战场寻人的还是她。
若说有人捣鬼,这个人会是谁?
答案瞬间呈现在陆圣凌脑中,他讥讽地嗤笑一声,原是他蠢了,未曾想到随自己上战场数年,算得上过命交情的严娆会背叛他。
不过……,她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