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黎淮音揶揄道:“世子之前那么多红颜知己,就没对她们表露过真心?”
&esp;&esp;“我从没——”谢清棋母胎单身二十年,恋爱经验为零,她没有,但原主肯定有过,谢清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急得脸都有些红了。
&esp;&esp;“除了柳柳,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香兰的姑娘,你保证一个人都没说过吗?”黎淮音问完后便紧紧盯着谢清棋的反应。
&esp;&esp;谢清棋不敢与她对视,败下阵来,求饶道:“阿音,那都是之前做的混蛋事,我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就信我一次嘛。”
&esp;&esp;黎淮音担心谢清棋是因为太紧张才没有注意自己所说的名字,再次确认道:“香兰姑娘和柳柳姑娘都被你带回过侯府,她们两人你当初更喜欢哪一位?”
&esp;&esp;“都不喜欢,我只喜欢阿音。”谢清棋嬉笑着要去牵黎淮音的手,被躲开了。
&esp;&esp;“我问的是当初,不是现在。你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
&esp;&esp;“真不怪我吗?”
&esp;&esp;“真的。”
&esp;&esp;谢清棋装作思考的样子,趁机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却怎么都没有关于香兰的印象。关于柳柳的倒是有,但是这人阿音肯定讨厌,她也不喜欢,谢清棋便答道:“香兰吧。”
&esp;&esp;黎淮音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随即被她很好地掩盖了过去。
&esp;&esp;谢清棋见她神情有些变化,小心翼翼问道:“阿音生气了吗?”
&esp;&esp;“没有,既然是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esp;&esp;黑暗中两人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再说话。谢清棋苦于不知道怎么让黎淮音相信自己的真心,又无法开口解释她和原主不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esp;&esp;黎淮音阖着双眼,同样毫无睡意。香兰这个名字是她随口编的,为什么谢清棋没有提出任何疑问,甚至承认当初更喜欢她。
&esp;&esp;谢清棋方才脱口而出的“我从没——”,从没什么?
&esp;&esp;从没喜欢过别人吗?
&esp;&esp;黎淮音回忆起从前的谢清棋,忍不住皱眉,她怎么也无法将她和现在这个谢清棋联系在一起。她也无法相信,只是因为一个梦就能让人彻底改了性子。
&esp;&esp;黎淮音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esp;&esp;阿棋,你到底是谁?
&esp;&esp;轻轻窝进了谢清棋怀中
&esp;&esp;黎淮音心里像是被两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esp;&esp;情感上,她当然希望眼前之人不是原来的谢清棋,没有做过那么多混蛋事情,不会欺凌弱小,不会三心二意。
&esp;&esp;眼前的谢清棋总是温柔善良,眉眼弯弯,笑起来傻乎乎的。有时会盯着自己发呆,偶尔一时嘴快对她吐露心意又急忙往回找补,一点也不像经常混迹情场的人。
&esp;&esp;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人总是会陪伴在她身边,像一缕阳光悄无声息地驱散了她生活中的阴翳。
&esp;&esp;可理智上,她自小饱读诗书,知晓世间许多奇闻轶事,也听过不少鬼怪狐仙的传说,但清楚知道那不过是前人编撰的故事,终究是虚妄之谈。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谢清棋睡着了。
&esp;&esp;她面向黎淮音侧身而睡。
&esp;&esp;黎淮音撑起手肘,动作极轻,缓慢而谨慎。
&esp;&esp;乌发随之被带起,如瀑般散落肩头,与谢清棋的发丝在枕边轻轻交织,像是两条温柔的溪流,在夜色中悄然汇合,分不清彼此。
&esp;&esp;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她静静地注视着谢清棋,目光从她的眉眼缓缓滑落到鼻尖,再到唇角,黎淮音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想要触碰,却又怕惊醒熟睡的人。
&esp;&esp;夜色如墨,一阵微风拂过,院中的池面泛起细小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缓缓蔓延开来,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esp;&esp;良久,黎淮音心底悄然叹了口气,身体微微蜷缩,轻轻窝进了谢清棋怀中。
&esp;&esp;这几日定安侯府上下都忙碌异常,圣旨已下,谢平远出征在即,管家在院内指挥着随从们收拾行装。
&esp;&esp;书房里,谢平远和几位幕僚在商议军务,地图铺满了整个书案,谢清棋也被叫过来旁听,说是让她早些了解军中事务,哪怕现在不带兵,也要先锻炼着。
&esp;&esp;谢平远叫她来时的原话是:“你从小不学无术,书是半点也不愿意读,现在虽说用功了不少,但是带兵不是光靠武力就可以的。用兵之道,在于谋略,你——”
&esp;&esp;短暂的沉默后,谢平远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你也未必听得进去,但圣上封你为忠武将军,显然有意让你继承我的衣钵。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说不好哪天你也要上战场,我只希望你不要逞匹夫之勇,白白葬送了自己和许多将士的性命。”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