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倾身拉过华露的手,冰凉的像一块坚冰,她张了张口,素来能言善辩的她,头一次觉得语言的苍白无力。
思及此,姜曦只得拍了拍华露的肩膀,下一刻,华露终于泪如雨下,她跪倒在地,声音沙哑的仿佛含了一块粗砺的石头:
“主子,奴婢要杀了他们!奴婢要杀了他们这两个畜生!”
“那伙流民已经被就地诛杀,倒是田氏父子,秋蓬让人带了回来。”
姜曦抚摸着华露的头发,任她滚烫的泪水打湿自己的绸裤,想着宣帝还有段时间才出来,这才低声道:
“此事,圣上可知?圣上如何说?”
春鸿看了姜曦一眼,放低了声音:
“圣上说,田氏父子不仁不义,畜生尤逊,当斩!”
“那就斩。”
姜曦面色平静,语气却带上了几分锋利,姜曦拉起华露的手:
“斩了他们,可好?”
华露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奴婢,谢主子恩典!”
姜曦扯了扯嘴角:
“本是怕你被他们哄骗了去,其后出宫无银傍身,更无处落脚,那便太过凄凉,倒没想到竟让你知道这么个伤心事。”
“若没有主子,奴婢怕是出了宫,都要做个糊涂鬼。”
华露听着浴房的动静,连忙擦了擦泪,便见宣帝打了帘子进来:
“知道了?你这妮子倒是敏锐,只可惜晚了一步,倒是让那田王氏受了不少的折磨。”
宣帝初闻此事也是有些心底发寒,他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忘恩负义之徒。
还不止一个!
想想,他竟觉得自己都显得善良了。
姜曦虽然心里愤慨不已,可听了宣帝的话,还是保持着柔和的语调:
“妾只是觉得奇怪,这世间怎么就有人能病的那么恰好好处,谁知道竟是那田氏父子为了诓骗华露手中银钱刻意所为!
此二人心性实在恶劣,妾恳请圣上将其斩首示众,以正我大渊民风!”
姜曦说着,起身下拜,宣帝连忙托着:
“朕能不知道卿卿如何作想?朕早已将其投进天牢,三日后问斩!”
“圣上英明!”
姜曦正要再拜,可是却被宣帝拉着手腕,倒是拜不下去,只能微红芙颊,坐在了宣帝身侧。
而此时,华露仿佛在心里经历了无数次斗争,直接跪下来,“咚”的一声,磕了一个头,等抬起来,竟是红了一大片:
“圣上,奴婢求您,求您下旨准奴婢娘与他和离!奴婢的娘,不入他田家的祖坟,不与她那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夫合葬!”
华露心中恨极了父亲,连一句称呼都不愿。
宣帝见华露这般放肆,不由得皱了皱眉,等听完了华露的话,这才饶有兴致道:
“难不成,你要让田王氏做一个孤魂野鬼不成?”
“生我者娘,育我者娘,奴婢虽为女子之身,他日若得出宫,自梳不嫁,必不会让娘亲无香火供奉。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