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根本使不上劲,于是就只能这样被迫着,跟谢浔接个堪称怪异的吻。
一番深刻的唇齿交缠后,谢浔才像是终于满意,大发慈悲松开了她。
元衾水一朝得获自由,连忙俯身向帐外张开唇,连呸好几声。
“你……!”
谢浔闲散靠在旁边,见状抿了抿下唇瓣,幽幽道:“还满意吗,元姑娘。”
元衾水眼眸泛红,脸颊上尤然沾着泪,谢浔垂眸低声道:“怎么,爽哭了?”
师青只好躬身应下,抬步离开。
谢浔搁下手里书卷,朝外看了一眼。谢浔立即不动了。
元衾水自己随便洗了洗,然后靠在他身上道:“好了,睡觉吧。”
谢浔抱着她起身,擦干后带着人上床,然后拿出方才让师青送来的玉露膏,再次抬起元衾水的腿给她抹药。
元衾水对这个姿势心生惧意,警惕地看了谢浔一眼,好在上药就只是上药,等一切结束时,元衾水已疲惫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浔从她身后抱住她。
呼吸灼热,手臂依然有力,显然疲惫的只有元衾水一个人。
大掌摩挲她的小腹,他在她耳边突兀道:“元衾水,你有什么愿望吗。”
元衾水:“没有愿望。”这个念头一经萌发便挥之不去。
十几年的浓烈情爱以一种堪称迅速的趋势凋零,他开始注意到,她并非完美。
她眼角的皱纹,固执的脾性,并不主动的性格,都成了他厌烦的理由。
从前他乞求清冷的爱人垂下头颅看他一眼,待他真正拥有时,又觉她清高。
谢昀秋的爱与不爱都太明显。
十五年的强迫,五年恨爱逆转又遭冷落,她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枯萎。
谢浔:“说出来我可以尽力满足你。”关心一下,他与谢昀秋的谈话并未避她,她就算没听十成也听了九成,如此还有继续询问关于谢昀秋的细节。
谢浔手上力道不由加重几分,发现元衾水好似永远是那种不长记性的人。
她看起来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曾跟他就谢昀秋的事做过保证。
不准再关心谢昀秋的事。送他的。
谢浔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抬手将木匣阖上,看向谢昀秋这张已不再年轻的脸庞。
在他幼时,谢昀秋也常常这般。
出门再归家时,给他带回他精挑细选的闪亮宝石,然后问他:
“你娘今日想我了吗?”就算他没说什么,她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她讨厌谢浔会说话。
如果他真的晕掉不会说话就好了,希望他的嘴只能用来跟她接吻,而不是让她伤心。
“没想?那跟你提起我了吗?”
“一点没提?臭小子,你怎么不在你娘面前说说你老子好话。”
谢昀秋与他母亲的纠葛始于一场无法拒绝的强迫,他搅黄她的婚事,逼她嫁给他,明明极尽掠夺,却因地位高贵,在旁人眼里,留下一个专情的美名。
旁人仿佛看不到强权者对一个弱女子的强取豪夺,只能看到一方霸主对她卑微求爱,而她不识好歹。
这场用强权维系的感情长达二十年。
他们成婚,生下子嗣,谢昀秋喝下避子汤,承诺此生不会有其他子嗣。
头十五年,他的母亲好像都未曾动摇。
直到五年前,大概是个风轻日暖的春日,谢昀秋像以前的一样,在晨起时亲吻妻子的脸庞,而她迟疑片刻,回应了他。
可能是日久生情。
或是被感动,总之她慢慢地妥协了,因为慢慢爱上了他,所以开始原谅他的错处,留心他的好处。
从前求之不得的爱意,就这么突然降临,谢昀秋的确兴奋了好几个月,但不知是哪一天起,如至梦境的他意识到似乎也不过如此。
她怎么总是就做不到。
他望着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元衾水完全没注意谢浔的不悦,她拨开他的手指,身上宽大的寝衣衣襟散开,但她完全没有心思管。
谢浔松开她,靠在床边。
元衾水主动挪过去,靠在他身边问:“殿下,你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神情认真,显然很在意。
谢浔发现,元衾水似乎一直很在意他跟别的女人是否有什么牵扯,但其实他不觉得自己平日的行为有何惹人误会之处,那位殷姑娘,他更是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