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砚又道:“晚些时候江畔有河灯与烟花,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下去瞧瞧。”
元衾水点头。
她心里盼着殷砚快着走,因她实在拙于应对,但殷砚说完,竟还停在她面前。
而且他的目光正直直盯着自己的荷包上,这荷包是当初方胧给她送的,绣工是一眼能看出的高超精细,绣图却是一碗圆圆的汤圆。
谢浔只当她是还嫌晚,无奈道:“元衾水,该走的流程必须得走,如若省得太多,难免会有些好事者多嘴。”
但元衾水其实并不关心婚期。
元衾水把酒放在厅堂的圆桌上,忙活着翻出了两个酒杯,又去小厨房找出了自己今天中午炸的花生。
三人常常聚在一起吃饭。
王之清每天跟着元青聿一起妹妹妹妹的叫她,元衾水都要习惯了。
元衾水很快适应了并州的生活。
她的每一天都很安逸,什么都不需要想,每一天都重复昨天,这曾经是元衾水最理想的生活。
但是偶尔她会觉得有点奇怪。
她真的适应了吗?
其实很难不适应吧,毕竟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从一个温巢跳往另一个温巢。
有时她趴在窗口发呆时会想起晋王府,她发现她熟知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忙。
方胧忙,谢浔忙,师青忙,哥哥也很忙,就连童管家每天都在忙活。
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只有元衾水,总是发一些毫无意义的呆,浑浑噩噩不知每天在做什么。
谢浔声音很低,在阒静的夜色中静静传入元衾水耳中:“你我婚书已经作废,你若是想要,婚约一样可以作废。”
“关于你我,户部不会有任何留存。”
元衾水呼吸重了几分,她翻身面对他,“你要跟我和离?”
“我不想跟你分开。”
他轻声反问:“但不想就可以不作废吗。”
“当然不是。”
元衾水很迅速地回答他。
谢浔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贴近床边,目光在夜色中追随她垂下的手腕。
“好吧。”
“那可以试图挽回一下吗?”
元衾水这回没吭声。
气氛寂静,她有点想装睡。
装了也无所谓,反正谢浔现在毫无威慑力,可以随便欺负他。
但最后,她还是摊煎饼似地翻过来,又翻过去,继而很快速地说了句:“随便你。”
刚说完,她又在黑暗中盯向他,很记仇地将这句话按他的句式又说一遍。
“暂时可以,其余还要看你表现。”
第69章软硬
元衾水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
她渐渐不高兴起来,皱起眉毛,在黑暗中愤怒地把脑袋转向谢浔的方向。
下一瞬手腕就被握住了。
元衾水吓了一跳,谢浔坐起了身子。
粗糙地掌心毫无间隙地贴合她,温热触感仿佛能够透进她的皮肤。
他在盯视她。
元衾水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
视线灼热,目不转睛。
手指被握地略微发痛,元衾水试着回抽:“你难道还有意见吗?”
“没意见。”他很快应答
“那快松开我。”
谢浔依然握着,元衾水抿了抿唇瓣,就在她心有动摇,考虑要不要牵手睡一夜时,谢浔忽然亲了下她的指尖。
元衾水呼吸顿住。
他又吻了吻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