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得空时,会独自小酌。
不过她喝不了烈酒,对果香和花香倒是情有独钟,从前她独自睡在新房时,多少会有点害怕,便会饮酒壮胆。
谢浔喉结动了动,一时间没做反应。直到元衾水转头困惑道:“你好像不喜喝酒。”
谢浔:“没有,喜欢。”
元衾水嗯了一声,她阖上店门,拿着酒推开里间房门,用手挡着雨飞快的跑过院子:“那你进来吧。”
谢浔还愣在前厅。
他迟疑着走进院子。
一条不算长的青石板小路,两侧种的月季花,边角处木棚中堆放着伞骨,少女站在昏黄的烛火里,宛如一尊美好的神像。
她拍拍身上的雨,看着他不解道:“殿下,你走那么慢是喜欢淋雨吗?”
谢浔加快脚步,踏上台阶。谢浔不理会她。
元衾水便接着道:“而且我已经跟他说我愿意了。”
谢浔道:“……什么?”
元衾水只好把话说清楚一些,声音如常道:“我已经告诉兄长,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了。”
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意外。元衾水双腿并得更紧。
她在谢浔面前虽然已经没有什么羞耻心,但是,但是他怎么总能说出来一些,让她难以想象的话。
元衾水抱住小腿,不吭声。
但是谢浔依然有一种极其诡异的,仿若彻底安定的感觉。
他素来习惯掌控全局,在他计划之内的事,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变故。
婚事亦是如此。但是仔细想来,方曜,谢昀秋,殷砚,这些莺莺燕燕与元衾水在河滩上逗弄的那些小鱼小虾,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只是还没学会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你不是喜欢亮晶晶吗?”
她小声对他呢喃。
谢浔落在她肩膀的手向下挪至她的手臂,然后落在她的掌心。
少女温热的掌心有点湿迹,他们靠得很近,以至于她不止可以闻到她身上温热的气息,还能看见她轻颤的眼睫。
像展翼的蝴蝶。
谢浔摩挲她的掌心,垂眸低低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元衾水得意道:“你喜欢看星空啊。”
“你房间里还有一柜子宝石,还有……”
还有他会欣赏湿漉漉的手指,会欣赏她变得很湿的模样,会赞叹说像水晶。
但此刻的元衾水是个正经人,所以说不出不正经的话,她脸庞热了热,反握住谢浔的手指,道:“总之我就是知道!”
谢浔道:“那你知道……”
后面谢浔声音低了下来,元衾水听不清,侧着脑袋朝他靠近几分,认真去听。
耳朵被轻轻吻了一下。
元衾水身形僵了僵,她抬眸望向谢浔,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一点,正需要他来教她。
谢浔将手指探进她的唇齿,幽幽道:“殷砚啊,你们俩原来会合得来吗。”
“他今日可是同我多番提起殷姑娘,极力想要促成这门亲事。”
“什么——”
元衾水的舌尖被摁住,声音变得模糊,她瞪圆眼睛看着谢浔,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茬忘了。
趁她离开,他们果真谈婚事了。
而且……
而且她与殷砚,虽勉强算得上知己,但是立场是不同的。
殷砚作为殷家大公子,万事必会以家族利益为先,商贾从来属末位,殷姑娘嫁给谢浔,无疑最便捷的,搭上皇室的机会,但她不想让谢浔成为殷砚的妹夫。
元衾水含糊道:“你答应了?”
谢浔抽回手指,将手上津液抹在她的唇瓣,不甚在意道:“还在考虑。”
“殷公子提出的条件很诱人,试试也未尝不可。”
元衾水胸口起伏大了几分。
她抓紧谢浔的革带,盯着谢浔好半天才憋屈道:“殿下,你不要答应他。”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元衾水恶毒道:“不然我就把你跟林雀的事情宣扬出去,还有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