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门口这麽多快递都是你的吗?”云妈妈抱着一摞纸箱走近屋内,堆叠起来的纸箱几乎没过她的头顶。
云依斐见状蹦跶着走到她的身边,接过上面的快递盒,“这麽快就到了,昨天才刚下单的。”
“买了什麽啊?”
“咖啡豆,还有果汁什麽的。”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快递,餐桌上很快就堆满了包装袋。
“买这麽多干嘛?喝得完吗?”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捏,挠了挠眉梢,娇俏地说:“我要送给喜欢的人啊。”
云妈妈挑了挑眉,直言道:“昨天晚上送你回来那个?”
“你看见了?”
“没看清,就看见是一个很高的人。”
“的确很高,”云依斐点头,很快又说,“”以後有机会我带他见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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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依斐说到做到,周一一大早在咖啡机面前捣鼓着昨天才到的新咖啡豆。父母接连走出房间,她端着咖啡走到两人身边,“爸妈,尝尝我的手艺。”
云爸爸还不知情,乐呵呵地说:“宝贝女儿懂事了。”
云依斐瞥过妈妈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难为情,闪烁其词,“嘿嘿,辛苦爸爸今天送我去上班。”
“就这哪还需要你特地做杯咖啡呢,”云爸爸尝了一口,咂了下嘴,“很好喝。”
云妈妈一声短促的冷笑,不知道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还是在调笑云依斐的借花献佛,但在她的撒娇之下,还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她点了点头,抹去唇畔的沫渍,矜持地说:“还行,快去上班吧。”
办公室内,晨光透过玻璃照耀在窗台的碧玉莲上。几日过去,它的长势越发喜人,枝杆承受不住重量,新冒出的叶瓣垂在地面上。
席承宇穿着绿色洗手衣坐在窗边,闭着眼揉挤着眉心。他睁开了双眼,站起身,这时,门口一个身影蹦跳着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倏而亮了几分。
云依斐想要加快脚步,却忘了自己脚踝上的伤,隐痛上传,她轻轻皱了皱眉,擡起头时,席承宇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她仰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擡起手,将袋子拎在他的胸前,“早上好,席老师,给你带了咖啡。”
“谢谢。”席承宇没有客气,此刻他的确需要一杯咖啡。
“怎麽又这麽早啊?”她打量着他的眉眼,眼神划过心疼,“又一晚没睡?”
“後半夜有个车祸病人,肾破裂出血,做了一个急诊手术,刚结束。”他举起咖啡,露出淡淡的笑容,“又收到你的及时雨了。”
“你快尝尝,今天是新口味。”
丝绒般的口感滞留在舌尖,荔枝的香甜逐渐充溢,夹杂着愉悦的酸感,回甘绵长,恰到好处的唤醒了他的神智。席承宇看着她期待的面容,第一次觉得她比咖啡更能提神,他豪不吝惜地夸赞说:“很好喝,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她的眉眼带着满心的欢喜,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如释重负地说。
席承宇转动着咖啡杯,冰块发出清脆地撞击声,水珠摩擦着掌心,没有如愿看到漫画贴纸时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咖啡的香味便冲淡了他的负面情绪。他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脚踝,米黄色的绷带没入白色的裤管,不太明显,但依旧一眼可及,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关切地问:“脚踝现在怎麽样了?”
“还有一点点疼,”云依斐低头看了一眼,又转向看他,“已经不怎麽肿了。”
“你今天早上怎麽来的?”
“我爸送我来的,”云依斐尝了一口咖啡,眯起了眼睛,“席老师晚上要送我回家吗?”
“如果我没事的话可以,”席承宇马上说,接着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反正也顺路。”
“那我和我爸说一声。”
从他的角度,轻而易举就能看见她和爸爸之间撒娇的言辞,席承宇微微扬起嘴角,瞥见她唇上的咖啡泡沫,无意识地摩着指腹,“嗯。”
“对了,席老师,手机借我用一下?”她伸手摆在他的面前,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席承宇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她背过身去,很快又转过身来,把手机还给了他。指腹的触感变得有些异常,他在她灵动又有些腼腆的笑容下,心灵福至地翻过手机,原本磨损的贴纸旁边贴了一张崭新的白色贴纸,上面画着他昨日的装扮,衬衫西裤,眉心微锁。他下意识拂过自己的眉心,擡起眼看她,所有的话突然都卡在了喉咙里,于是又低下了头,温柔地抚摸着它。
“可爱吗?”她向他走进一步,擡起头看着他。
她姣好的面容突然出现在他的眼下,脸颊上带着两团粉意,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扑闪了几下,随後又直勾勾地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带着明显的愉悦。席承宇一时没有察觉,愣在了原地,在她第二次询问的时候,他才移开了目光。喉结上下滑动,他缓缓转过头来,镇定地点头说:“很可爱。”
“那你喜欢吗?”
“喜欢。”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带着得逞的笑意,云依斐退後一步,若无其事地说:“喜欢就好。”
“我也很喜欢。”她说。
席承宇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美式因为那一点荔枝的味道,变得有些甜腻,他忍不住又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