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cequec'est(这是什麽?)”
Armand轻笑,背景传来颜料罐碰撞的脆响:“Votrebachelorparty。Venezimmédiatement。(你们的婚前派对。马上过来。)”
“Attendezquej'arrive。(等我马上到。)”于淮安轻笑一声
婚前派对在蒙马特高地的艺术工作室举行。Armand特意关闭了画廊,将空间布置成星空主题。天花板悬挂着数百盏水晶灯,地面铺满薰衣草干花,空气中弥漫着雪松与香槟的香气。
“需要翻译吗?”于淮安不知何时回到他身边,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後颈。谢宴注意到他领结已经松开,带着微醺的慵懒。
“不用,我在听他们讨论赵无极的画展。”谢宴将香槟杯放在胡桃木长桌上。
Armand抱着两瓶勃艮第红酒走来:“Mesamis,c'estl'heuredelapremièredanse!(我的朋友们,现在该跳第一支舞了!)”
音乐响起的瞬间,于淮安揽住他的腰。谢宴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那是他们共同挑选的香水。
“後悔吗?”于淮安低声问。
“後悔什麽”
“後悔没早点带你来看巴黎的雪”
派对接近尾声,晨光如丝缕般透过工作室的窗户,轻柔地洒落在衆人身上。昨夜的狂欢仿佛一场绚丽的梦,此刻渐渐落幕。
于淮安和谢宴站在工作室中央,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香槟酒杯丶残留的彩纸以及尚未收拾的画具,心中满是感慨。Armand走到他们身边,脸上带着微醺後的红晕,眼神中却透着真挚的喜悦。
“Mercibeaucoup,Armand。C'étaitincroyable。(非常感谢你,阿尔芒。这太不可思议了。)”于淮安紧紧握住Armand的手,言语间满是感激。
Armand笑着摆摆手:“C'estlamoindredeschoses。Jesuisraviquevousayezapprécié。(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很高兴你们喜欢。)”
谢宴也走上前,给了Armand一个热情的拥抱:“Celaresteragravédansnosmémoirespourtoujours。(这将永远铭刻在我们的记忆中。)”
此时,Jerek从雕塑旁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三人站在一起,咧嘴笑道:“Quellenuitmagnifique!(多麽美妙的夜晚啊!)”
大家都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工作室里回荡着轻松的笑声。然而,随着笑声渐渐平息,离别的情绪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Hélas,dommage,lafêtevaseterminer。(唉,可惜了,派对要结束了)”Jerek略带惋惜地说道,他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Armand看着于淮安和谢宴,认真地说:“Maisvotrehistoirenefinitpasici。Ellevientjustedemencer。(但你们的故事不会就此结束。它才刚刚开始。)”
“Oui,vousavezraison。(是的,你说得对。)”谢宴说道,他轻轻拉起于淮安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晨光中闪耀着光芒
衆人开始一起收拾工作室,将酒杯放回橱柜,捡起地上的彩纸,把画具归位。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当工作室渐渐恢复整洁,于淮安和谢宴知道,是时候告别了。他们再次与Armand和Jerek拥抱,互道珍重。
“Revenezbientt,lesamis。(朋友们,早日再来。)”Armand站在工作室门口,向他们挥手道别
巴黎时间凌晨四点,谢宴将于淮安的风衣披在肩头。工作室的霓虹投影已熄灭,唯有埃菲尔铁塔每隔整点闪烁的金色光芒,为两人指引着穿过艺术桥的方向。塞纳河水在脚下轻声呢喃,将他们的倒影揉碎成粼粼光斑。
推开左岸某历史酒店的锻铁大门时,于淮安注意到谢宴的领带歪向了左侧——这是他微醺时的标志。前台经理认出他们是今日市政厅的新人,特意递上装在水晶碟里的马卡龙:“Pourlesmariés,aveosfélicitations。(给新人的,致以我们的祝贺。)”
电梯上升时,谢宴突然抵住镜面墙壁将于淮安困在臂弯里。酒精让他平日里沉稳的眉眼变得格外柔软,西装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解开,露出锁骨处那枚于淮安去年送的星芒纹身
“你在做什麽?”于淮安轻笑,指尖划过谢宴发烫的耳尖。对方突然咬住他的指尖,齿间触感带着香槟的甜涩。
“我想记住这一刻”谢宴含糊地说,舌尖轻轻扫过戒指内侧的刻痕。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时,他已经将于淮安的领带调整得一丝不茍。
推开七楼套房,扑面而来的是橙花与雪松交融的香氛。谢宴径直走向窗边,天鹅绒窗帘自动滑开的瞬间,于淮安看见埃菲尔铁塔正披上凌晨四点的银装。
他们的倒影在落地窗上重叠,背後是整座沉睡的巴黎。于淮安从西装内袋取出Armand送的红酒,发现瓶颈系着的缎带上,不知何时被Jerek刻上了《民法典》第165条的法文缩写。
鎏金浴缸注满温水时,谢宴正对着镜子解开衬衫纽扣。于淮安从身後环住他。
“你的心跳好快”于淮安将下巴搁在谢宴肩头,看着镜中交叠的身影。谢宴转身时,水滴顺着喉结滑落,在锁骨处汇聚成小小的湖泊。
“因为我很幸福”谢宴回答,突然将于淮安推进浴缸。水波溅起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眼中的星河——那是埃菲尔铁塔整点闪烁的灯光,正透过浴室的彩绘玻璃,将他们的身体染成流动的金色。
“知道我为什麽选择巴黎吗?”于淮安突然开口。
谢宴摇头。
“因为这里有我们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于淮安转身面对他,雨滴顺着睫毛滑落,“在卢浮宫看《蒙娜丽莎》时,我忽然明白,真正的永恒不是画布上的微笑,而是……”
他的话被谢宴的吻打断。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凉意与勃艮第红酒的馀韵,谢宴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仿佛整个巴黎都在为他们的爱情鸣响。
分开时,于淮安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睛亮得惊人:“我是想说,真正的永恒是你无名指上的戒指。”
谢宴低头看着铂金戒指,内侧的日期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忽然轻笑:“于先生,你知道吗?”
“知道什麽?”
“你刚才的告白比在A市的古镇的版本逊色多了。”
于淮安声音带着危险的低哑:“那要不要我再示范一次?”
谢宴笑着推开他:“我要把今天的经历画进新漫画里。”
“题目就叫《我的丈夫是浪漫的傻瓜》?”
“不,”谢宴整理好被弄皱的衣领,“叫《爱在花都:从塞纳河到凯旋门》。”
他们相视而笑,巴黎的夜在身後展开璀璨画卷。远处埃菲尔铁塔整点闪烁,仿佛在为这对跨越山海的恋人致以永恒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