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瑶脸上保留着刚才与贺锡还聊天发出的笑容,嘴角又扬了扬,“睡得很好,像在家里一样,没什麽不习惯的。”
“小闻,吃早饭。”裘瑶伸出手,将常管家递来的餐盘往许以闻那边挪了挪。
“好。”许以闻眯起的笑眼,在擡眸撞上贺锡还的目光时,顷刻拉下。
他急忙收回视线,惴惴不安地低头吃饭。
昨晚的事情,贺锡还应该没和奶奶说。
许以闻眨眼皱了皱眉,想把昨晚和贺锡还在主卧的记忆抹除。
贺锡还看着许以闻躲闪的样子,眼眸弯起,笑出了气声。
吃完早饭,安排常管家和红姨带裘瑶在附近转转玩玩後,许以闻便坐上主动请缨送人上班的贺锡还的车了。
坐上车,贺锡还就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好似在期待着许以闻和他说些什麽。
许以闻却贯彻眼不见心不烦的做法,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下车说了句“再见,晚上我自己回去”就步伐匆匆地坐电梯上楼了。
贺锡还站在行政楼地下车库的电梯前,独自凌乱。
这算什麽?选择性失忆?
算了,昨晚信息量太大,他一个在门外接收信息的,一时都消化不了,更何况是许以闻呢。
许以闻这样,也算正常。
贺锡还不是不大度的人,可以理解许以闻此时的心境。
吃饭时不理他,他理解,毕竟奶奶在,要照顾好奶奶;
睡觉时不理他,他也理解,毕竟他又不是非要在这种事情上强迫许以闻的人。
采访结束後立即与他松开手,他理解不了,但忍了;
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一句话没和他说,他也忍了。
可此刻,邮件里一封郑重的离婚协议书(修改版),彻底让贺锡还忍不了了。
许以闻还是要离婚!
前一阵儿提离婚时,是面对面将纸质版文件摆出来,现在只隔了一道门,许以闻却选择发电子邮件。
此行来春城,是为补上贺锡还和许以闻的蜜月,起初预定的是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考虑到裘瑶,临时改成了中高层处于同一层的两套套房。
裘瑶和红姨住在一个套房,贺锡还和许以闻则住在同层的另一个套房。
这样,既能保证许以闻及时照看裘瑶,又不妨碍许以闻和贺锡还随时随地释放精力。
贺家父母的安排很是周全。
可惜,某人不领情,提着行李箱就进了次卧。
贺锡还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查看丶没下载邮件里的文件,关了手机,起身走向次卧,敲响了房门。
“文件你看了吗?这次的可以吗?”屋内冰冷询问声比开门声响得早。
许以闻将门打开,若无其事地返回床边,蹲下来整理瘫在地上的敞开的行李箱。
贺锡还大力推开门,迈着脚步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目光狠狠盯着许以闻,“奶奶就在隔壁的套房,你到底想干嘛?”
许以闻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着头看向贺锡还,摆出一副十分冷静的样子说:“我没想干嘛,我只觉得签下离婚协议,对我们两个都好。”
对上贺锡还不解甚至有些愤怒的眼神,许以闻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生怕绕弯子贺锡还听不懂,直截了当地摆出理由:
“首先,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你耽误我,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其次,当初联姻,主要是许家的原因,我愿意负全责。
如果你觉得经济赔偿不够,想泄愤,可以找人打我一顿,我不会说什麽,但你自己最好不要动手,万一被爸妈知道就不好了。
最後,我希望签完协议,我们能达成一致,可以冷静下来,一起度过双方家人那关。”
说完话,像希冀着某种契约完成一样,许以闻伸出手掌,等待贺锡还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