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到。”
贺锡还说这三个字时,明显深呼吸一口,本就明显的腹肌因为他的这口深呼吸更引人注目了。
许以闻视线下移,瞄了几眼,才轻咳着说:“过来。”
贺锡还迫不及待地挪到许以闻床边,将棉签递给许以闻。
许以闻接过棉签,用棉签抵开他靠近的脑门,“转过去。”
贺锡还弯着眉眼背过身,又立即扭头,语气都活跃了几分,“看得清吗?要不要用手机打个灯?”
“你还知道你有手机啊,”许以闻往前凑近,视线上下扫描着他的後背,“到现在你也没把我要的信息发给我。”
贺锡还脑袋宕机一瞬,挠挠头笑着说:“我忘了,涂完药就给你发。”
话音落下,他猛地挺直脊背,脑袋彻底清空。
视线昏暗,找不到伤口,许以闻直接上手,用指尖从上至下,滑过贺锡还的背脊。
“你在骗人吧?”许以闻又靠近些,温热的呼吸拍打在贺锡还的背脊上,“根本没被划出伤口吧?”
贺锡还猛咽着口水,仿佛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颤抖的嘴唇根本说不出话。
他缓了缓神,许以闻的指尖又若有似无地从身後快速滑过。
他双目猩红,後颈一紧,机械般地转过身。
“不疼了,不用抹药了。”他单手拉起帘子,逐渐朝许以闻逼近。
“你干什麽?”许以闻意识到不对劲,往後躲了一下,再次用棉签抵住贺锡还的脑门。
“许以闻,”贺锡还的动作停下,双眼的红却烧得比烛火还旺,“我,我有病吗?”
这冷不丁的磕巴一问,让许以闻蹙起眉头。
“如果你要撕烂我的嘴,这里有药能帮我愈合吗?”
贺锡还的话语也染上了火,许以闻瞳孔骤然瞪大。
许以闻扔掉棉签,擡手扇了贺锡还一巴掌,“你又要发疯?”
这巴掌带来的微风不及门外的雨水冷冽,压不下贺锡还背脊的热。
贺锡还低眉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擡眸时深邃的双眼已经蓄上泪珠,“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会原谅我吗?”
许以闻发麻的手掌攥紧了被子,眉头越皱越深。
他偏过头,绷着嘴唇。
随後吐了口气,才转回头看着贺锡还问:“贺锡还,值得吗?”
“什麽?”贺锡还眼皮一跳,眼睫轻颤,畏惧着许以闻语气中的冷静。
“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许以闻直视着贺锡还的眼神,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眼尾,“以前没为我流过的眼泪,现在也别流了,以後,也别了。”
贺锡还的眼尾却被这抚摸带出更多泪水,他攥住许以闻的手掌,语气哽咽,“值得,许以闻,因为是你,所以再多的时间都不是浪费。”
他吸了吸鼻子,眨了眨泛着泪花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我流眼泪,我保证以後都不哭了。”
这保证,许以闻早就不需要了。
贺锡还急促扑来的气息,却让他难以将这句话说出来。
“许以闻,我可以亲你吗?”贺锡还呼吸加重,眼眶正落下一滴滴泪水,像是小狗在祈求亲近人类。
而且,还是一只正将许以闻的手掌往自己裸露的腹肌上带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