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电梯门打开。
梁嘉荣穿过走廊,来不及听保洁要说什麽,沉着脸推开位于尽头的洗手间的门。
扑面而来的Alph息素气味浓烈得让他膝盖都软了一下。然而这股信息素不仅仅有他熟悉的独属于庄情的花香,还混杂着一股很甜的丶不知道是奶油还是蜂蜜的味道。
只见洗手台前的镜子碎了,水龙头还在哗哗地往外流水,庄情的眉骨处看起来红了一片。而陈方圆被庄情的保镖反剪双手压在了地上,用膝盖顶着脖颈。他的脸都憋得涨红了,眼里蒙着血色,鲜血从额角的伤口处流下来,淌出一条刺目的红痕。
那股很甜的香味就是从陈方圆身上散发出来的。
梁嘉荣让保镖松开陈方圆,对方没有听。于是他转头看向庄情,说:“你让他把人放开。”
庄情不作回应。
沉默中梁嘉荣深吸一口气,喊道:“庄情。”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刻意放软过,有着一种乞求的意味。梁嘉荣知道庄情在生气,也清楚这人生气其实很好哄,只要顺着对方的心说两句软话就好了。
但这次庄情依旧没说话。
那人只是漫不经心地望着被摁在地上快要窒息的陈方圆。
梁嘉荣见状,猛地握紧了拳头,紧接着他走上前,在庄情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後侧过脸,以一种看起来十分亲密的姿势贴在那人耳边,说:“好不好?”
庄情搂住梁嘉荣的腰,在後者腰臀的凹陷处暧昧地摩挲了两下,开口:“你为了他求我?”
怀里的人微不可闻地顿了一下,然後一个吻落在颈侧。
“别在这搞出事。”
梁嘉荣的声音很轻,被淹没在哗哗的水声之中。庄情听了,擡手像赶苍蝇一样在空中轻飘飘一挥——伴随指令,保镖终于松开了陈方圆。
後者喘着粗气,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是出于什麽心态,看上去竟然想要往梁嘉荣那边靠。
“陈方圆,你真的想死是不是?”梁嘉荣看着那人,开口道。
被叫到名字的人猛地愣住,随即垂下了眼睛,良久後,转身走了。
门打开又合上。
保镖也很有眼色地退到了洗手间外守着。
洗手间只剩下梁嘉荣和庄情。
离得近了,梁嘉荣才留意到庄情眉骨上原来有一道很细的划痕。这道伤口让周围的皮肤都肿了起来,梁嘉荣眯起双眼,一瞬间几乎是习惯性地想要上前捧起那张脸仔细查看。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梁嘉荣便回过神来,後退一步要从庄情怀里撤出。
庄情察觉到他的意图,锢在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把他反拉得更近。
滚烫的吐息喷洒在鼻下那块皮肤上,又流到唇上。呼吸声在咫尺的距离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像是下一秒就要接吻,却谁都没有更近一步。
“把他炒了。”庄情开口就是发号施令。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陈方圆。
梁嘉荣反问:“理由?”
“炒了他,”庄情重复了一遍,“你闻不到吗?他是Alpha。”
“有什麽关系,”梁嘉荣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我又不是Omega,不会被标记。你不要无理取闹,庄情。”
庄情没说话,只是一瞬间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梁嘉荣以为这人还会继续发脾气纠缠不休,然而片刻後,庄情出乎意料地主动松开了他。
“换个地方聊吧,”那人说,“我们好好谈谈,梁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