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也不知道,为什麽小孩儿总愿意把东西往裤兜子里搁?衣服上又不是没缝兜。他打量半天,然後还是没忍住,低头问阿曈。
“儿啊,煎果子放那,你不烫唧唧麽?”
“不烫!这样好拿,不怕丢呀阿纳。”
水时弯腰仔细一看,阿曈身後的尾巴悄悄?阕永锒来动去,而後?阕忧懊婷俺龈霭孜舶图狻K再一瞅,好家夥,里头的尾巴正卷着煎果子,别荆还真挺稳!跟又长了只手似的。
水时挠了挠头,“想吃就吃了吧,你,这麽,呃,拎着,也不太方便。”
“阿曈不吃!回去给阿塔吃。”
水时恍悟,笑了,而後捏了捏小孩儿尚且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
不过还有未尽之言,水时心想,你阿塔鼻子可好的紧,煎果子上不得有一股子小孩□□味儿……
但随即又一摆手,嗐!童子尿,那男人还赚了呢。
随着日光正照,已然到了中午,从各个小村远路赶来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集市上的人渐多起来,转眼就有些摩肩接踵。
阿曈第一次扎进人堆里,有些紧张,他像一头初生的小狼崽一般,紧紧贴着水时的腿,只路过些风筝小鼓等这些小玩意时,才伸手扯一扯水时的衣角,他阿纳便意会的给他买下来了。
就这样,水时带着一个小粘糕,从大集的西头逛到东头,零零散散的小玩意买了一大堆,又约定好将大件货物都送到城门口他租好的牛车上,这才终于满装满载的出城。
这样一忙,就将近晚上了,和水时情况一样的人有很多,都是到了晚上散集才出镇子,一个个都大包小裹的往家里赶。
他们也许都有自己的一个小家,此刻正燃着灯,守着月色等行人夜归。
雇车的人也不少,好在水时是提前打了招呼的,不然也要排不上了。赶车的是个老汉,水时只说把他们送到山下就行,家人会来接。
老汉也不多问,只管赶车,可见是干惯了这行的。
阿曈本来就又兴奋又紧张的过了一整天,小孩子的精力总算耗尽,但依旧不肯稍稍在水时的怀里歇一歇,他谨慎极了,眼睛瞪的溜圆,就蹲坐在他阿纳身前,戒备的望向一路的山林小路。
他阿塔说了,他是男子汉,要保护阿纳。
这一趟去山脚的路线水时是熟悉的,除了他们正在走的大道,还有一条林间小路。这时赶车的老汉回头问水时,“小哥儿,今儿天晚了,要不要抄个近路啊。”
车费是一样的,车夫还是很愿意走近路的,只是水时觉得小路不甚安全,便拒绝了。车夫闻言哈哈一笑,“嗐!这几年日子好过了,那还有什麽匪啊盗啊的,太平着呢。”
水时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于是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心中诶呦一声,心道这世间真是缘分。
这不正是多年前,他遇到难民抢劫的时候,郑家老四承安给他租的那个牛车麽!
只是车夫每日拉的人也不少,早就不记得水时了。水时也不再说话,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带着有耳朵尾巴的儿子呢。
过了城镇卫兵的看守范围後,四周就静了下来,牛车慢悠悠的,车夫心情也甚是放松,看来最近几年治安是好了不少,已经足以叫车夫忘记G暗哪浅 氨涔省绷恕
但刚进了林子,原本好生生蹲在水时身边的阿曈便耸起了背,努力把自己撑的看起来很大,又龇出尖锐的犬牙,威吓的朝树林深处嘶吼。
拉车的牛立刻被阿曈惊到,不敢再往前走,车夫也紧忙回头,心道这小孩儿怎麽了?刚刚还好好的,犯病了这是!
水时知道阿曈是不会轻易示威的,一定是前方有什麽情况!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连车夫都听到前头的刀剑声了,那叫一个霹雳不绝。
水时来到这个世界,着实已经是过了有些年头了,就连大军围城都见过,但却是头一回见着什麽是飞檐走壁丶刀光剑影!
只见前方几个黑衣影子,从树林中飞出来,手里的家夥明晃晃的,“噌噌噌”“刷啦啦啦”几声兵器交接之际,刀剑摩擦之处直冒火星子!
几人正在生死搏杀n际,根本没空理一个乡下的简陋牛车。
水时按住蹬腿就要往前上的阿曈,把他裹在怀里正想办法脱身,转身正要叫车夫一起跑的时候,就见牛车前头空空一片,往林边一瞅,就见那车夫早就撒丫子跑出挺远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他老人家真是业务熟练……
水时暗自嘬牙,怎麽每次雇他的车都能出事?到底是车夫点子背,还是他是个倒霉的!
趁着那帮人没空理他,水时抱着阿曈就往林子里钻,到了一处老树坑便停下了,两人安安静静的藏身在其中。
这时候要是叫阿曈嚎一嗓子,符离必然能听到,转眼也就到了。只是他俩就暴露了,如今藏起来正好,等他们打完也就走了。
水时想的没错,只过了一会儿,外边就没动静了,水时扒着草堆往外边一看,果然!道上躺了好几个,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在水时扯着阿曈悄声要离开时,小孩儿却一顿,他耳朵一动,便看向黑衣人那堆尸体旁,而後“嗖”一下就蹿出去了。
水时没扯住,赶紧低声叫他,“回来!”
小孩儿也不听,水时也只得硬着头皮往那边跑。没想到阿曈还挺谨慎,溜边转了几圈,侧耳仔细听了听,才上前。
等水时喘着大气跑过来,阿曈已经四肢着地的在一处草堆里,不停往外刨草了。
水时看着这些人血流ê拥难子,想必也是没有活口了,正要去带走阿曈,再教训一番,就见小孩儿三下两下竟刨出个“人”来!
借着月光,水时看的也不甚清楚,只觉得是个半大少年,但却穿着一身盔甲,身上都是血,手里却死死的握着一柄黑色的□□。
走近一看,那少年被绑在一棵枯树根上,不知死活。
“阿纳,就一个活的。”阿曈的刨泥小黑手指着少年,回头询问水时,该怎麽办呢。
水时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脑补了大概五十多集的权谋大片!但眼前的情况却不得他犹豫。
要是那帮黑衣人,别说救了,说不准他还得补一刀!可眼前这个,还只是个孩子。水时是有自己的小孩的,要是这少年的父亲母亲知道自己的孩儿这般境地,不知道该如何心疼!
只是是非n地不宜久留,谁知道有没有援兵,于是立刻决定。
“带走他,咱们麻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