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许仕安兴奋的在房间里转圈,忽然发现一个重要问题:“来福,你有没有发现,陛下很久没有留你过夜了?”
&esp;&esp;玉来福怔了一下,如果说殷玄之前顾及着他臀上的伤,怕伺候的不痛快,如今他身体已然痊愈了,殷玄也没有要召幸他的意思。
&esp;&esp;不过玉来福不会因为“失宠”难过,反倒觉得日子轻松了不少,每日上职,去学堂,看书,备课,听许仕安叽叽喳喳,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是个奴伎。
&esp;&esp;学生们聚在一起讨论诗书,偶一次提起曾荣,说起宫外有人从野外找到了曾荣的尸首,要为他举办葬礼。
&esp;&esp;玉来福停住脚:“你从何处听说的?”
&esp;&esp;那人朝玉来福作揖:“先生,学生有个表兄也算是曾先生的门生,是他所说。”
&esp;&esp;“我知道了。”玉来福略一沉思,阔步去了值守处逮人。
&esp;&esp;一刻钟后,吕默换了常服要下职出宫,刚到拐角处便被人偷袭,一记锁喉拖到了墙后。
&esp;&esp;吕默反手肘击,那人顺势化了吕默的力道,钳住他的手腕。
&esp;&esp;玉来福人虽瘦,力气不小,吕默手腕子让他攥的生疼:“有正门不走,我还当我让对家盯上了。”
&esp;&esp;“正门人多,又生事端。”
&esp;&esp;吕默揉着腕子:“找我何事。”
&esp;&esp;玉来福目光质问:“老师要办丧礼?”
&esp;&esp;吕默略显心虚:“嗯。”
&esp;&esp;玉来福:“你为何不告诉我?是谁给老师操办,为何过了这么久才突然要办?”
&esp;&esp;吕默道:“是我与刘侍郎暗中带人老师尸骨,想为老师尽孝。日子早就定下了,只因京中一直有事耽搁,所以推迟至今,并非突然要办,是我没有告诉你。”
&esp;&esp;“你……”玉来福让他气的一个愣怔,“在什么地方,明日什么时候。”
&esp;&esp;“你出不了宫,也不必去。”吕默不告诉他,抬脚便走。
&esp;&esp;玉来福一把扯住他:“吕默!”
&esp;&esp;吕默“嘶”的一声,当真觉得玉来福手劲长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病恹恹的,半死不活。
&esp;&esp;吕默严肃道:“明日人多口杂,你如今的身份去了,是自取其辱。”
&esp;&esp;这话一下敲中了他。
&esp;&esp;玉来福抿住唇,吕默的话非常委婉了。
&esp;&esp;士族一向自视清高,哪怕这些日子他过得有些忘可他到底是个床奴,不像当年风光无限。
&esp;&esp;吕默深皱着眉:“这几句话都受不住,何必去自讨苦吃。清源,我不是想拿话伤你,日后有机会我再……”
&esp;&esp;“我知道。”玉来福定定的抬起眼眸,“我会去的。你不告诉我,我就问别人,我一定会去。”
&esp;&esp;丧礼这一日,从夜里就开始落雨,前来吊唁的学生撑着白伞,寺里寺外站了白茫一片。
&esp;&esp;曾荣毕竟是戴罪之人,哪怕陛下不过多追究,举办丧礼也不能大肆声张,只是一群学生为曾荣请了灵位,选了一处偏僻的寺庙祭奠祈福,略尽一份心意。
&esp;&esp;吕默站在寺檐下,雨水如柱流下。
&esp;&esp;刘侍郎轻声与他交谈:“玉氏公子是曾先生最心疼的学生,可从始至终,那小公子一次面都不曾露过,终究是老师白疼了他。”
&esp;&esp;吕默抿唇不语,这些话在他听来都刺耳。
&esp;&esp;刘侍郎对玉钦颇有微词:“听说将军你与玉钦割袍断义,可是发现此人人品不端?”
&esp;&esp;吕默脸色不佳:“我与玉钦莫逆之交,割袍断义只是些道听途说之言。玉钦品性端正,为人君子,改田之策能如此顺利的推行,更是因他背后助力,是我故意不告诉他祭奠之事。”
&esp;&esp;刘侍郎十分不解:“这是为何?”
&esp;&esp;吕默没再解释下去,将玉钦的身份处境翻出来,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esp;&esp;刘侍郎还想再问,便见人群三三两两的往寺外走去,边走边道:“听说玉家小公子来了。”
&esp;&esp;刘侍郎嘶了一声,也跟着出门去看,吕默大步跟上去。
&esp;&esp;寺门外,玉来福独身一人撑伞站在细雨里。
&esp;&esp;在众多白伞中,唯有他撑着一把黄旧的油纸伞,衣襟和发髻都是奴才样式。
&esp;&esp;吕默猛地攥拳在侧,他真的来了。以玉钦的聪明,他若有心打听,很快就能摸到蛛丝马迹。
&esp;&esp;寺外一时陷入寂静,在场的人都是玉钦的同门,多半是认识他的。
&esp;&esp;也正因为认识,所以格外吃惊。
&esp;&esp;“我只当传闻说他入宫当了奴伎是嫉妒之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