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昨天气疯了要处死玉钦,此刻又舍不得玉钦死了。
&esp;&esp;玉钦这人身上有种迷人的特质,什么人见了他,都会先喜欢三分。
&esp;&esp;殷慎下令:“多加几个人手看好他。”
&esp;&esp;“是。”
&esp;&esp;殷慎走后,那些人没再动刑,玉钦靠在墙上闭眼小睡了片刻,听着外头似是禁军换班的声音。
&esp;&esp;但他几乎彻夜未睡,几次想睁眼都醒不过来,于是玉钦攥了一把受伤的指骨,强迫自己睁开眼。
&esp;&esp;他爬起身,从破损的窗纸处望出去,拿手肘撞了撞窗户。
&esp;&esp;看守冷声喝道:“做什么!”
&esp;&esp;玉钦:“解手。带我去解手。”
&esp;&esp;看守不想理他,转身要走。
&esp;&esp;玉钦:“你不带我去,我只能解在屋里。到时候收拾屎尿的,还是你们。”
&esp;&esp;看守让他这话叫住了脚,没好气道:“等着,我需得先去禀报头领。”
&esp;&esp;玉钦阂目靠在墙上等着,不肖片刻,两个守卫进来押着他去解手。
&esp;&esp;玉钦借着身上有伤,故意走的慢,将禁军的排布看了个明白,悄声记在了心里。
&esp;&esp;宫外,殷玄已经带人挖断了所有火线,在家中等消息。
&esp;&esp;玉钦曾说过,他会在三天内递出皇宫的消息。
&esp;&esp;三天已经过去了,皇宫里没有任何的消息,接下来的每一刻,殷玄都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esp;&esp;殷玄只觉得连阳光都变成了刺人的针,有几次他实在等不下去,想要带着霍峰他们直接冲入皇宫,先将情况探个究竟,仅存的理智又将他拉了回来。
&esp;&esp;越在这种时刻,他越不能冲动。
&esp;&esp;他的冲动,很可能毁了玉钦的所有布局,殷玄紧掐着自己的手掌,强迫自己再等上一日。
&esp;&esp;霍峰等人没有命令,不敢妄动,也只能坐在门外等着。
&esp;&esp;殷玄在屋里坐不住,出来问霍峰:“前几日让你们想办法给吕默递消息,他如何回复。”
&esp;&esp;如果他能得到吕默的支持,这件事必能事半功倍,他至少能有八成的胜算!
&esp;&esp;霍峰瘪嘴:“主子,吕默被罚了禁足,属下们好不容易递了几句话进去,那厮什么都不曾答复。”
&esp;&esp;殷玄:“确定把消息递进去了?”
&esp;&esp;霍峰笃信:“一定递进去了,还递了两次。吕默估计是被吓怕了,他不敢反!”
&esp;&esp;殷玄没答这话。
&esp;&esp;吕默会选择无视,在殷玄的意料之中。
&esp;&esp;他跟吕默曾经是君臣,他当年重用吕默,就是因为吕默刚直正肃,恪守本分的性子,吕默不会做离经叛道的事,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不会轻易做叛臣。
&esp;&esp;这是吕默的优点,同样也可以成为吕默的局限。
&esp;&esp;他不参与皇权之争,更不会带头谋反。哪怕是玉钦卷入这场争斗,吕默依然还会选择恪守自己的行事准则。
&esp;&esp;霍峰着急道:“主子,吕默不反,不如兄弟们想点法子,逼他反了!”
&esp;&esp;殷玄冷道:“不可胡为。”
&esp;&esp;吕默有他自己的坚守,既然他选择不参与任何皇权之争,强逼他也只能适得其反。
&esp;&esp;风过林间,忽然马声逼近。
&esp;&esp;殷玄跟霍峰等人立马拉起了警戒弦,兵刃紧握在手中。
&esp;&esp;待马声近了,才认出是他们自家的兄弟。
&esp;&esp;“方猛!”霍峰喜道,“主子,是方猛回来了!”
&esp;&esp;方猛飞跳下马,单膝跪地,将一块沾着血的衣襟呈给殷玄:“主子,咱们在皇宫里的内应传出了密报,说这是玉公子让交给您的。”
&esp;&esp;殷玄瞳孔一紧,将那截衣襟接过来展开,心里却像让千百把的刀子搅着。
&esp;&esp;这衣襟上还带着鞭子抽出的断丝,上面标注的红点,是血迹点上去的。
&esp;&esp;玉钦在宫中的处境……殷玄阖上眼,双拳攥的发抖,忍回心脏的抽痛。
&esp;&esp;他记下上头的标注,将衣襟交给霍峰:“你想办法把这个送去给吕默,什么也不必说。”
&esp;&esp;吕默要帮,或是不帮,全看他自己。
&esp;&esp;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