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琰把手里的花递给她,笑着说,“不是时瑜的,以前是我的宝石,现在是你的戒指。”
“嗯?是什麽意思?而且,”她在光下转了转戒指的切面,被晃到一般闭了闭眼睛,“这戒指看着好贵,是什麽蓝宝石啊?”
时琰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是克什米尔矢车菊蓝宝石。它的矿区平均海拔逾四千米,自1879年被发现後,七年时间左右,采集就宣告结束。”
祁星涟听得目瞪口呆,突然想把这戒指给他还回去了,这也太贵重了……
时琰看着她的表情笑着继续说,“但我和我姐手上的两枚宝石,来自我们的父母。很多年前,在他们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曾经去克什米尔地区考察。据说那时又被发现了一个小型的新矿区,他们意外救下了一个前去挖宝石的商人,那个商人送了他们这对蓝宝石。”
“後来他们结婚,我父亲将他的那枚制成了戒指,送给我母亲做婚戒。後来我母亲把她的婚戒给了我姐,而我母亲的宝石留给了我。”
祁星涟现在觉得手上的戒指不仅是市场价值高的令她惊讶,它承载的精神寄托也远超了她的预期。
她脸上刚露出一点纠结的神色,时琰就握住了她的手,有几分警惕地说,“你接受了,就不许反悔。”
祁星涟:“……好。”
两人到天都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时琰从身後抱着她,他比她要高出很多,这个姿势,简直像是将她嵌入他的怀抱。
两人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今日是个艳阳天,冬天的太阳高远明亮,阳光被飘窗外积蓄的雪折射,晃得两人睁不开眼。
祁星涟揉着眼睛拿起手机,是一个视频通话。看清联系人时,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以手作梳扒拉了几下头发和衣服,她脖颈上还残留着痕迹,慌慌张张地跳下去从他衣柜里找了条围巾围上。
时琰听见她的动静,迷迷糊糊地反手拦住她就要拖回怀里,却被她灵活地躲掉了。他不满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祁星涟讨好地看了他一眼,擡起一根手指竖在唇前,示意他不要说话。
时琰:……怎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他还是像个地下情人一样?
祁星涟快速收拾好自己就赶紧接通了电话,嗓音甜腻,“姐姐!”
时瑜似乎是在车站,她笑着“哎”了一声,“终于回家了,以後就乖乖在家里待着。”
祁星涟眼睛又是一热,这两天她哭的未免太多了,“嗯嗯,姐姐你去了哪里?什麽时候回来啊?”
时瑜打量着她身後的环境,揶揄地笑着说,“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还会盼着我回家?不想过二人世界了?”
祁星涟脸上一红,“当丶当然盼着你回家了!”
时瑜却笑着说,“盼着我回去也没用,陵城冬天太冷了,我要出去旅个游,回家可能要到春节的时候了。”
她笑容温暖又认真地说,“回家的时候,我给你们带礼物。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
祁星涟含泪点点头,忽然听见时瑜那边有人在咋咋呼呼地喊,两人直接似乎有一段距离,对方的声音完全没收着,“时瑜姐姐,你等等我啊!我说要跟你一起去是认真的!”
因为时琰坐起来了,祁星涟也没打算背着他,她的手机开着免提,所以这会儿时琰也清晰地听到了那声呼喊。他眉头颇有些惊讶地挑了挑。
祁星涟则陷入了沉思: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没等她开口问,时瑜却有些头疼地说,“那个,我要赶车,快来不及了,先这样了哈!”说完就火速挂了电话。
她却突然反应过来了,“那个声音,不是秦如风吗?!”
时琰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想起了这麽个人,皱着眉说,“他喜欢的是我姐?”
祁星涟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眨巴着眼睛反问他,“不然呢?”
时琰表情古怪地反应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是不是饿了?想吃什麽,我去做饭。你可有再睡一会儿。”
祁星涟叽里呱啦报了一堆菜名,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她真的饿的不行了。
时琰笑着点点头,走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後出去做饭了。
祁星涟又躺回床上,看着飘窗外那片纯净的积雪,周围都是他身上的冷香和白荔枝的花香,她没有丝毫睡意,但心中却像处在酣眠时一样盈满了沉甸甸的满足与幸福。
她索性起来,走到书桌前去开窗,手上的蓝宝石在光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她怔了怔,看着那枚戒指笑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来时琰很久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他说他爱真实的星星,也爱虚无的黑暗,可他身旁空无一物。
可现在,他们给了彼此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