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垂下来,牢牢地定在沈泠白脸上,当着她的面不疾不徐地解下那粒贝母纽扣。
沈泠白顿时瞠目,後退一步,震惊的看着他:“你要干什麽?”
问题甩出,许清聿却置若罔闻,略过她的提问,慢条斯理地继续着手上动作。
沈泠白眨了眨眼,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所有扣子都解下,冷白的皮肤若隐若现的暴露在空气里。
下一秒,他动作更甚,在她惊愕的眸光里直接脱了身上那件衬衫,露出挺阔的肩膀和线条明显的胸膛。
很快,沈泠白便彻底说不出话,只是眼睛瞪的更大。
他皮肤有着不输于那些用保养品堆积养护出来细腻。
然而此刻——
他精壮的胸膛赤裸地暴露空气里,只见他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抓痕,上臂有指甲陷进去落下的红点,肩颈处的牙印尚未消除,後背更是好几道交错的凌乱的红痕,那些掐伤咬伤和抓伤遍布前胸後背,经过一整晚的沉淀在冷堂的白光下显得尤为可怖,看起来像是受过什麽虐待一般。
她彻底呆住,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诸多碎片。
脸色刷的一下变红。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段完整的字:“你你。。。。。。我。。。”
许清聿静静注视着她,声线沉淡:“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杰作,再决定要不要收回刚刚说出的那句话。”
沈泠白一口气憋回肚子里,听到这话,她撇着嘴,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反讥他:“是你活该。”
谁让他昨晚跟疯了一样,做的那麽狠,现在落成一身的伤,也是罪有应得。
“嗯。”许清聿鼻腔溢出一声轻音,唇角浮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我活该。”
视线挪开,沈泠白抿着唇,命令道:“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许清聿眸光从她不自然的脸上扫过,上一秒还气焰升天的人这一刻却完全偃旗息鼓了,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後取下搭在臂弯的臂弯再次当着她的面漫不经心的穿上。
想起方才冲他怒喝出来的话,沈泠白犹豫了会,旋即温吞的擡起头,“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会不会被你公司的人听到。”
方才进行的是一场跨国会议,国内现在是凌晨一点,伦敦那边正处于工作时间,参与会议的多半都是伦敦的高管,只有一两个是国内公司的。
许清聿不甚在意的说,“听到也没关系。”
“那怎麽行。”沈泠白急了,“这要传出去,不会有损你在公司的形象吗?”
“不会。”许清聿淡淡道:“这话也不一定就是贬义词。”
沈泠白短促的“啊”了一声,“什麽意思?”
“狗是人类最忠诚的夥伴。”他看着她,一语双关地说。
沈泠白有些云里雾里,但她也不纠结,只是想,既然许清聿自己都不介意被人听到,那她也没什麽好说的,总不能让她去合信找人解释吧。
话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来,沈泠白转身朝房间继续走,许清聿紧跟她的步伐。
沈泠白扭过头,问:“你跟过来干嘛?”
“给你上药。”
闻言,沈泠白嘴角抽了抽,这四个字是怎麽能被他说出好似我要吃饭的坦荡感,午後的记忆如潮水般侵袭而来,漫过大脑,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你别跟着我。”
“确定?”他沉着视线压过来,“不疼了吗?”
“闭嘴。”她有点咬牙切齿。
——
昨晚将许清聿堵在门外,沈泠白回到浴室,洗漱完,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是一夜没好眠,睡醒後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
短短两天时间,睡眠颠倒,三餐失衡。
昨晚许清聿脱下衣服後那一幕,始终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像是打印出来的照片稳稳放置进了摆台,完美契合,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他的身体是照片,她的大脑是容纳照片的相框。
醒来後,身体的各方面都恢复了原样,她心里的气总算彻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