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三分钟前,两人之间还隔着半米远,如今,就已经是近在眼前。
许清聿倏然勾唇,垂眸看着她呼吸平缓的睡姿,唇瓣默默上扬,少顷,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将人搂在怀里,整个过程轻而缓,沈泠白没有被吵醒,大抵是感受他的气息,她甚至蹭了蹭他的胸膛,就这样被乖乖抱着。
*
第二天,沈泠白是被一股热源给热醒的,意识一片混沌,她动了动身体,试图掀开压住自己的这床薄被,甩掉这个‘罪魁祸首’,然而她一动,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等——
她抱了个什麽东西在怀里,怎麽又硬又烫?跟个火炉一样。
沈泠白迷迷糊糊睁开眼,视野里,是一片白皙无瑕的肌肤,她愣了愣,脑袋随之缓缓仰起,惺忪的睡眼半阖半眯着,朦胧间,她似乎看见了许清聿放大版的五官。
下一秒,她猛地睁开双眼,入目,便是许清聿缱绻柔和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紧接着是薄而浅粉的嘴唇。
她无措的眨了下眼睛,怎麽回事,他们是怎麽抱在一起的,说好的各睡一边呢,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睡了一整晚???
想到这,她瞌睡一股脑的溜走了,脑袋瞬间清醒,人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我怎麽会躺在你怀里?”
许清聿垂眸,眸色幽深而柔和的注视着她,“你说呢?”
这简简单单三个字砸过来,沈泠白脑子都懵了,好像什麽都没说,又好像什麽都说了一般。
她仔细回想了下睡醒的前一秒,她似乎正在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手脚并用的缠着人家,胳膊搭在他腰间,脑袋枕在他臂弯,脸颊埋进他胸前。
苏城步入初冬,外面艳阳高照,饱满的日光透过紧闭的窗帘洒进来,连带着空气都是温热的。
也难怪她会热醒。
沈泠白咬了咬下唇,浑身都臊热了起来,她偏眸,瞧见许清聿正慵闲地靠在床头,黑发微微凌乱,睡袍的领口歪歪扭扭贴在胸膛,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肤,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隐约间还能看见形状明显的腹肌,再往下——
沈泠白紧急收回目光,尴尬地瞥向一旁。
嗡——
空气里都是沸腾的声音,像咕噜噜的小气泡在耳边漫游。
“我。。。”沈泠白迎上他深倦的眼睛,咽了咽嗓子:“听我。。。解释。”
“嗯。”才睡醒,许清聿的声音落在耳中沙沙哑哑的,“你说,我听着。”
沈泠白瘫坐在他身侧,下垂的眼尾露出回想的神情,按照自己睡醒前的样子,应该是她主动抱着人家的吧,从前她便有过这样的前科,想到这,她五官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昨晚说不过界的人是她,但抱了一整晚的人又是她。
唉——
该怎麽狡辩才能不被打脸呢。
许清聿靠在床头,视线定定的落在她脸上,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她脸上交杂着太多小表情,活像一副色彩鲜丽的调色盘。
就在他以为沈泠白终于找到借口时,她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毫不犹豫的转身,“你就当什麽都没发生吧。”
说着,她便要走。
许清聿见状,眼疾手快的伸手,擡手间,手臂像是被拉伤一般,筋脉泛着丝丝缕缕的疼,来不及估计这点疼痛,他拦腰将人搂住。
沈泠白起身的动作在他的拉拽下趔趄了下,人没走成,反倒直直地摔进了他腰间,後脑勺咚的一声撞上了他的小腹。
许清聿眉眼压低,看她心虚的表情,不由好笑:“你跑什麽?”
“我。。。”沈泠白眼睛一转,脸露悻色:“谁说我跑了,我上厕所不行吗?”
许清聿眼里复出一丝戏谑的笑,长长噢了一声,打趣道:“我以为你是要‘畏罪潜逃’呢。”
“怎麽会。”腰上还死死搭着一双手,紧紧圈这她,沈泠白这会是想走也走不了,索性倒打一耙:“我在你心里就这麽点信誉值?这就是你对自己喜欢的人该有的信任?再说了,这房间都是我的,是我好心收留了你,让你能躺在床上歇息的,这床都是我的,那我想睡哪里不都可以。”
“是,这话没问题。”许清聿噙着笑意,意有所指:“所以我躺在你这,你要想睡我也行。”
“谁要睡你了?”沈泠白咂舌,半眯着眼看他:“你一个大男人就算被抱了一晚,难道你还吃亏了不成?”
“。。。。。。”许清聿:“你睡的还少吗?”
沈泠白眦目,作势就要起身和他较量:“大清早的,你在口出什麽狂言。”
许清聿:“我说错了?”
“你。。。”沈泠白气结地动了动,奈何他手臂依旧圈在自己腰间,她曲起手臂,用手肘撞了撞他大腿:“懒得跟你论理,你先放开我。”
许清聿原本也就没有要和她‘算账’的意图,关于沈泠白为什麽会抱他一整晚的原因,他心知肚明。
看她浓昳的眉头微微拢起,许清聿缓缓松手。
禁锢离开,沈泠白实在不想跟他在这麽近距离的同处一片空气下,手甫一松开,她便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张床。
等人站在盥洗台前那片明亮的镜子前时,她看见自己泛起浅淡红晕的脸,不争气的叹了口气。
她怎麽就能被他那副好看的皮囊再次勾引了呢。
唉——
洗漱完,沈泠白推开洗手间的门,一眼便瞧见站在窗前的许清聿,他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躲在洗手间半天才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