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刚刚过来我这边了,”徐间生上气不接下气,他原本在外面跟人打牌,知道情况後一路狂奔回来了,“她跟住在这的人说是要找我,结果没两句话後,就把我之前给她找的那户人家的情况问了一个遍呢!”
“你也知道,我给她找的那个未婚夫,好歹也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即便是现在搬走了,但问几句话就很容易穿帮的!”
原来是为了这麽个事。
“她现在在哪?”明默平擡手示意司机掉头往棚户区那边开,在得到回答要挂断电话前,又轻轻的加了一句,“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嘴就够了。”
至于那里原先住的人……
其实早就已经被明默平全部换走了,现在那里简直是只要打上镁光灯,就能立刻作为一个话剧舞台即刻开演,npc们拿钱做事,乐意的不得了。
果不其然,在明默平到家後的二十分钟後,也不知道怎麽回来的,头发被吹的有点乱糟糟的徐容推开院门回来了。
回去没两分钟,她就拎着小布兜,过来敲了明默平的门。
徐容给明默平分享了一个自己路上买的劣质巨无霸米花,像那种学校门口会买的,很甜腻,很大一块,掏出来像个砖头。
“你以前……过得也很苦嘛,”徐容掰给他一块,“但是你脾气太差劲了,如果遇到别人,他们说不定就不会还你钱了。”
确实,徐容简直是全天下第一好脾气的人。
就像是明默平一定要吃徐容自己买好择好炒好盛好的一日三餐,不做他就要阴沉着脸冷嘲热讽,甚至有两次徐容回来时,明默平就呆在她好像忘记锁门的小破房子里,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吓一跳问他干嘛,明默平看过来时的眼睛有种奇怪的浮动光影,他缓缓站起来,“参观你的破房子。”
脾气差劲,嘴巴说话也不好听,只有一副确实拿得出手的皮囊。
徐容此刻心里对他还有一丝怀疑後发现冤枉他的愧疚,所以对于明默平放着他那块米花不吃,而是伸手把她啃的像小狗咬过一样的米花拿走挑挑拣拣的行为,在略微尴尬後也选择暂时原谅。
她原本怀疑最近这些人这些事都是学校那家债主做的手脚,毕竟徐容拒绝了他们要签的一个封口协议,所以她在这个下午,跑去将最近所有的不对劲都排查了一遍。
谁知最後让她顺道从左邻右舍的嘴巴里,听到了一个十足可怜的小明默平的故事。
比如什麽父亲是个扶不上墙的曾经的破败富二代,没守住家业,只喜欢在外面找不同的情人。
而妈妈又是个极端怪人,她把儿子送到不同的丈夫情人家过日子,在他小时候逼他叫不同的女人妈妈,命令他记住每一个小三的习惯外貌,气味爱好。
最後在家里彻底没钱前,终于起诉了丈夫,而曾经跟每一个情人生活在一起的小儿子简直是最有利人证,他头脑聪明智商超群,冷漠又清楚的说出来了亲生母亲要求他说的每一句话。
其实她也拿不到多少钱,她只是终于可以成功的给丈夫带上了劣质滥情出轨者的帽子,分文不取的告知世界谁是烂人,即便刑具是她自己的儿子。
这都不重要。
但这对孩子太重要了,徐容从来没在徐间生嘴巴里听到这些事情,一开始她还以为明默平这麽我行我素恶劣冷漠是因为是幸福人家的小孩。
但可惜,他也是伤痕累累。
于是在这一秒,特意将自己这些过往呈现到徐容身前的明默平,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前者的第一块大米花砖头,是她心甘情愿给的,在欠债之外的。
这种劣质食品……
明默平感觉到身边人因为疲惫,坐没坐相歪歪扭扭的身体时不时蹭到他胳膊一下,于是他决定勉强给她靠一下,差劲的心情略有松缓。
吃了不会中毒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嫌弃的尝了一口。
这晚,在徐容走後,胡阿姨出来,她转身的背影犹豫片刻,又看向明默平,“……要是被发现是假的怎麽办?”
那也不是什麽大事。
明默平想徐容那个容易同情心泛滥又很好哄的烂好人模样,于是语气很无所谓,“到时候也就生一点气算了。”
胡阿姨听着这句话,沉默了好久。
真的会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