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循询问过壤驷月曜说:“少主,如今您已能自由出入溯魂镜了,咱们要出去吗?”
壤驷月曜听到这话,摇了摇,说道:“出去哪里有这里自由?出去之后,君父肯定要把我送去紫炁堂,不让我打扰他跟娘亲的二人世界。”
说罢,他撅了撅嘴,在心里默默想着,这里多好啊,没有外界的诸多规矩束缚,能随心所欲地修炼、玩耍。
而且还能看到年轻的娘亲和君父。
还不如待在这里。
墨循见少主心意已决,便不再劝。
壤驷月曜再次开口:“四境之乱,你就不好奇吗?”
墨循当然是好奇的。
四境动荡的时期,或有大能之士,凭借着超凡的实力和惊世的智慧,在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或有大贤之人,救济苍生;亦或有大奸之徒,为了一己私欲,搅得天下大乱。
飞升者,踏入天界,追寻更高的境界;而陨落者,消逝于世间,同样让人唏嘘不已。
那些场景只在说书人口中听过。
壤驷月曜兴致勃勃,眼睛亮晶晶的,眉飞色舞地对墨循说:“而且这是我娘亲跟君父的过往,说不定你还能看到墨影年轻时候。”
“咱们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想到君父和娘亲,壤驷月曜也能猜到,如今镜外肯定局势动荡,他君父跟娘亲整日忙得焦头烂额,本来就没空搭理他。
壤驷月曜觉得他君父和娘亲也挺可怜的。
虽然他偷偷动用溯魂镜的确不对,可若不是是他,他们俩现在还误会至深。
壤驷月曜想起因为他娘亲和君父而解开的误会,他不免也有一丝自豪。
壤驷月曜越想越觉得自己了不起,自己这么懂事,能如此体谅他们,简直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壤驷月曜对着墨循大声说道:“要不别在君父这儿待了,他天天就知道偷窥我娘亲,去钟离族看看我娘亲。”
而此时,镜中的时间线已然悄然拉回到当初四境即分的前兆之期。
祸妖梗行,整个大荒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壤驷境自然也不能例外。
壤驷胤也会受到龙主旨意去清剿祸妖。
壤驷月曜有时看着琼华院进出的传信之人,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动荡不安的时候。
每日清晨都会有人传来娘亲的音序,听完之后,君父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钟离族的处境愈发艰难。
百里和夹谷两境不仅对钟离境施压。
钟离族的领地各处也被祸妖偷袭。
正当壤驷月曜绞尽脑汁,正想着该怎么见到他娘亲的时候。
突然有消息传来说他娘亲被困灵渊谷。
壤驷胤在去救人的路上。
壤驷月曜第一次见到了他君父被灵力反噬。
壤驷胤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体因痛苦而剧烈颤抖,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墨影等人肃然而立,数位护法呈扇形散开,个个神色凝重,双手结着奇异印诀,周身灵力翻涌,筑起一层淡蓝色的灵力屏障,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
此时,壤驷胤身处众人中央,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每一块肌肉都因承受剧痛而紧绷。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似要将他彻底淹没。壤驷胤再也承受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刹那间,他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皮肤之下,黑鳞现身,眨眼间,一条巨大的黑龙凭空出现,龙身蜿蜒,鳞片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双眸中燃烧着愤怒与痛苦的火焰。
黑龙仰天怒吼,声震四野,周围的紫雾都被这股强大的声波震得四散而开。
壤驷月曜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惊恐与心疼。
他想要上前,却被墨循拦了下来:“少主,这是幻境。”
看着君父这般痛苦,壤驷月曜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君父喂自己服下蚀龙草时,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而如今,看到壤驷胤被反噬折磨,壤驷月曜心中五味杂陈。
壤驷月曜没做过君父。
可他从娘亲嘴里听说君父喂他蚀龙草的用意后。
他也想过,君父会觉得自己的孩儿哪怕泯然众人,也不想他受此折磨吗?
在君父心中,孩子的平安健康远比一切都重要吗?
壤驷月曜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挣扎的黑龙,眼中有一层水雾:“君父他……一定很疼吧。”
墨循只握着壤驷月曜的肩膀。
灵渊谷是一处隐秘山谷,本是一处山清水秀之所,山脊苍翠如染,像一条蜿蜒的巨龙绵延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