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拿了人参,匆匆回到家,按照纪平安交代的方法切了一小块煎熬,给小宝服下。
一晚上过去,小宝总算瞧着精神了些。
王桂花高兴极了,可是高兴之后,转而是更深的愁思。
王桂花对儿子赵右说道:“小宝这病怕是一根人参吃完好不了,以后还得继续吃。”
赵右坐在门槛上,低垂着头:“娘,我看那女大夫心善又好说话,兴许她愿意多赊一些。”
王桂花:“那咱也不能因为别人好说话,一直逮着纪大夫赊啊。而且我拿人参的时候看了,这人参金贵,纪大夫那药匣子里,也只有那么三根。咱小宝这病是胎里病,估摸着要长期吃药,没得几年好不了。三根肯定不够。”
赵右:“那怎么办?”
赵右声音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
他也想给小宝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啊,可是他就是个粗人,只会种地,给人搬货,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家里的积蓄一半给老婆料理了丧事,一半给小宝治病了,真没钱了。
他就算是现在去打工,也赚不来那么多钱啊。
破旧的小院里,王桂花和赵右就这么一直坐着。
许久后,王桂花似下定了决心似的:“钱的事,娘来想办法。”
赵右:“你有什么办法?娘,你都那么大岁数了,别折腾了。”
王桂花:“娘说有就有。娘以前是接生婆,给那么多人接生过,里面总有几个有钱的,娘找他们借去。娘豁出脸去借,总能借一点。”
赵右:“娘,你都十来年没做接生婆了,谁还认你?”
王桂花:“总有人必须认。”
说着,王桂花回屋里,洗了脸,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下,气势汹汹地走了。
宋府,王桂花敲响了门。
门房见王桂花穿着破破烂烂,语带鄙夷:“走走走,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王桂花:“小兄弟,我是来见侧夫人的。我是她的故交。”
“就你?”门房嫌恶地打量着王桂花。
王桂花尴尬地扯了扯衣服,力图让衣服看起来更整洁一些:“小兄弟,我真是你们家侧夫人的故交,我叫王桂花,十六年前和你家侧夫人萧曼认识的,以前是做接生婆的。连你家侧夫人的第一胎都是我接生的。”
毕竟十来年过去了,王桂花也不确定萧曼除了她接生的那个孩子,还有没有再怀孕生子。
王桂花道:“小兄弟,你且去说一声就是。谁家没有一两个落难打秋风的穷亲戚呢,你说是不是?”
穷亲戚也是亲戚,门房摸不准,考虑了许久,还是让王桂花等着,过去通禀了。
一开始,萧曼听到王桂花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直到对方说那人自称曾经做过接生婆,帮她接生过孩子,萧曼顿时愣在了原地。
不多久,王桂花被逮到了萧曼面前。
萧曼让所有的下人都下去,打量着王桂花:“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