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去被子中找到她的手,拉过来,手指熟悉的搭上她的手腕。屏住呼吸。
尺脉急迫,跳动有力。嗯?有个女娃?
寸脉急迫,跳动也很有利。嗯?是个男娃?
关脉急迫快速,跳动均匀。嗯?难道是双胞胎?
迟骋这下真的躺不住了,忽地出了一身汗,着急地去看她。她根本没有醒,鼻息咻咻,像一只小狐狸,蜷缩着,睡得正香。
迟骋使劲地翻了翻身,将床板忽悠的吱嘎作响,成功地吵醒了她。
他温柔地将她搂住,翻了个身,吻了上去。然後,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起床吧?吃完饭带你去医院”。
迟聘猛然惊醒,没有戴眼镜,眼珠子显得很大,惊讶地问他:“上医院干嘛?你生病了?”
他笑着亲了亲迟聘的额头,说:“不是我,是你。你好像……你好像……”
“我没病”,她放了心,说:“我就是被你气着了。最近胸闷。我不想学车了,不学车就不胸闷了”。
迟骋哈哈笑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肚子,说:“胸闷,是因为你可能有宝宝了。你真是个傻子”。
“什麽?你说什麽?”迟聘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坐起来。
他搂紧了,将迟聘紧紧地抱在怀里,说:“真好,真好”。
两个人没有心情吃早饭了,洗漱完毕就出了门。
迟骋特意绕了路,找了家麦当劳,给迟聘买了几袋子。可惜,迟聘已经被早晨这个假设惊的五雷轰顶,哪里还有什麽心情吃东西。
到了医院,挂了号,抽了血,采了尿。然後,医生丢出来一句话,去多喝水,憋尿。
两个人回到车里,迟聘自己举着汉堡,迟骋两只手帮忙举着可乐和橙汁,吃一口,喝一口。
迟骋着急地问:“有感觉了吗?有感觉了吗?”
“什麽感觉?”迟聘疑惑地问。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她,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医学常识,叹了口气,说:“尿裤子的感觉”。
“你才尿裤子呢”,她压根儿不领情,还在那里低头小口小口地咬着汉堡。
折腾了几个小时,她终于喊着“憋不住了”,这才紧了B超室。
迟骋等在门口,十几分钟的时间,却感觉像是一两年。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窗,心里想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一会儿,迟聘出来了。
迟骋迎上去,着急地问:“怎麽样?有没有?”
她好像没听见,说:“我要去厕所”。说罢,脚下像踩着风火轮,风一般地冲向了走廊尽头。
迟骋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正在左右为难间,听见隔壁小窗户里护士在喊“迟聘,迟聘,报告”。迟骋慌忙答应着跑过去,双手接过来,使劲眨了眨眼,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才捧起来检查报告,先不去看前面的照片,之间看了最下面一行:
宫内早孕,单绒双羊双胎。
迟骋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腿软。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才找到真实的感觉。忙去旁边的排椅上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走廊的那一头。
他想走过去等她,可是,腿软,没有力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时间慢到迟骋都着急起来,才看到她晃晃悠悠地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迟骋想站起来,可是没有力气,只好擡起手臂,跟她挥挥手。
她走过来,红着脸说:“走吧”。似乎为自己刚才的捂着後腰找厕所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你不看看检查结果?”迟骋笑着,擡起手臂将检查报告递给她,感觉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接过来,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说:“不会吧?”
再去看他,他像傻了一样,嘿嘿嘿嘿地笑个不停。就这麽看着媳妇,一直嘿嘿嘿嘿嘿嘿……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到车里。
迟骋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扶着媳妇坐进车里,自己快步绕过去。
上了车,他抓起迟聘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感慨地说:“媳妇,以後可不能打你了”。
“什麽?你说啥?”迟聘去抽手,他抓地更紧了,笑着说:“再笨也不能打了,媳妇以後不是一个人了,是三个人了”。
迟聘“哼”了一声,说:“这话怎麽听着那麽酸呢?”
他嘿嘿嘿笑着,突然就哭了起来。先是小声地哭,後来,双手捧着脸,大声哭起来。迟聘吓得不敢出声,只静静地看着他哭完。
哭完了,他抹了把脸,说:“好姑娘,刚才哥吓着你了”。
迟聘摇摇头,说:“以後,你可要当爸爸了,不能再害怕了。谁都不会丢下你,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点点头,胡乱抹了把泪,说:“手机呢?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
第二天,迟聘就被押送回家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他们是如何达成的一致意见,突然之间,迟聘像是关在笼子里的观赏动物,身边多了很多双眼睛。每双眼睛都小心翼翼的。
他竟然也不肯住教师宿舍了,跟领导汇报了家中情况,将课程集中安排在了周四周五,为此,还不惜装了装病,老营长配合着也演了一出“重伤未愈丶不宜劳累”的戏,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在家伺候媳妇。
一大家子,有开始了新的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