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差不多有一个星期都因为玩游戏而没有规律吃饭和休息了,你这位网友是不需要吃饭睡觉?”
&esp;&esp;“他……他跟我有点时差。”
&esp;&esp;“国外的?”
&esp;&esp;“不是……”宋西岭直觉他不会善罢甘休了,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esp;&esp;然烬位置在祖国最西部,天黑得晚,吃饭也比他迟一些。但宋西岭不太想说这么多,一来傅珩之肯定会多想多问,二来他和然烬根本不熟,网络上的关系不过萍水一般,今天熟络,明天就相忘于江湖了,没必要搞这么麻烦……
&esp;&esp;“行了,你不想说,我亲自问他,”傅珩之说,“现在,过来给我开门。”
&esp;&esp;哄他
&esp;&esp;宋西岭完全想不通自己玩个游戏,跟网友聊个几句,居然会让傅珩之这么大动干戈,亲自出马问话。虽然他和然烬的关系远非如此,但宋西岭还是莫名产生了一种被捉奸的尴尬和耻辱。
&esp;&esp;他本想回去把游戏退了,结果傅珩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话筒里用警告的语气催促:“快点,又干什么去了。”
&esp;&esp;宋西岭只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线拔了,然后跑到了门口。
&esp;&esp;打开门,傅珩之带着一身的寒气,面色如霜地走了进来,外套也不脱,直奔放着电脑的工作室。
&esp;&esp;宋西岭如履薄冰地跟着。
&esp;&esp;在看到黑屏和被拔断的电源的霎那,傅珩之停止了脚步,转过头来:“解释一下?”
&esp;&esp;宋西岭盯着地板:“不小心,绊到了……”
&esp;&esp;这谎言太拙劣,甚至不需要被专门找出什么证据拆穿。宋西岭不敢看傅珩之如炬的目光,手指背在身后,紧紧地绞在一起。
&esp;&esp;其实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他不敢,也不想让傅珩之和然烬产生半点联系。
&esp;&esp;他生活中的朋友本来就少得可怜,交心的几乎只有凌斯寒一个,他永远忘不了凌斯寒得知他性向,以及他和傅珩之那无法言说的关系时,脸上的震惊与不解。
&esp;&esp;那表情仿佛见到了一个怪物。尽管他知道,凌斯寒并不真的认为他是个怪物。
&esp;&esp;他仅仅……仅仅想在一个没有傅珩之,不被傅珩之时刻支配的、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喘一口气。等过一段时间,等傅珩之的事情解决掉,他自然会离开游戏的世界,离开然烬。
&esp;&esp;可现在还不行,时间……还不到。
&esp;&esp;沉默像冰块入水,迅速蔓延在空气中。
&esp;&esp;宋西岭以为,傅珩之会先冷言几句,再摔门而去,最后冷战一段时间。这是他们闹矛盾后经常发生的流程,最终会以宋西岭亲自找到他服软为结。
&esp;&esp;他战战兢兢地等待着这场惩罚的降临,可是,傅珩之终究什么都没说。他叹了口气,脱下外套,走进了厨房。
&esp;&esp;不一会儿,厨房传出开关冰箱,锅铲摩擦的声音,宋西岭站在不远处,心情忐忑,欲进又止。
&esp;&esp;因为一个陌生的网友跟傅珩之闹不愉快其实没什么必要,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
&esp;&esp;傅珩之似乎总是很在意他周围的人,现在是,之前也是。很久之前,宋西岭因此以为傅珩之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而这些表现是在吃醋。
&esp;&esp;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自作多情得有点离谱。但傅珩之的行为,实在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esp;&esp;不一会儿,傅珩之端着两碗金黄色的炒饭出来了。主食很稀疏,大面积的胡萝卜丁和火腿丁碎碎的,点缀着一勺老干妈和几片绿叶,白色的热气腾腾升起,看上去非常可口。
&esp;&esp;傅珩之做饭一向色香味俱全,宋西岭给他拉开椅子,自己到另一边坐下。
&esp;&esp;“胃好些了没?”傅珩之平淡地看着他,如同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esp;&esp;“好些了。”
&esp;&esp;“有坚持吃药吧?”
&esp;&esp;“有的。”
&esp;&esp;干巴巴的对话进行了几句,宋西岭的勺子在饭里转来转去,想了想,问:“最近还忙吗?”
&esp;&esp;“忙。”
&esp;&esp;“什么时候开庭?”傅珩之跟傅长松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宋西岭都不需要专门打听,就能在网上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
&esp;&esp;“明天。”傅珩之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关心这些?”
&esp;&esp;宋西岭默默地垂下了目光。在傅珩之不知道的角落里,他用尽一切办法关注了他多年,揣摩他社交平台上的字句,他发的一处风景,生活里的一点细节……他不厌其烦地,用一种几近视奸的方式,一点点和傅珩之靠近。
&esp;&esp;与这些比起来,在他身上发生的,圈内流传了上百个版本、在商场称得上腥风血雨的一些家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esp;&esp;“我看新闻。”宋西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