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星衡留在原地。
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有点不真实。
太乌托邦了。
他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
施雪泱从超市回来后,把足有两三天量的蔬菜和肉类塞进冰箱。高星衡用了其中的几样做了晚饭。
晚饭后,施雪泱打开罪案播客,问高星衡:“你要听吗?”
高星衡点头:“好。”
施雪泱把罪案播客的音量放大。
她指了指客厅角落里的器材:“我家没有电视机,如果你嫌无聊的话可以玩那些。”
高星衡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角落里堆放着立式沙袋,拳击反应训练球,哑铃。
怪不得当时她会买儿童飞镖回家,原来她的娱乐活动就是训练。
今天份的罪案播客时间结束了。
施雪泱关掉手机上的播客软件。
她还挺喜欢这种宛如机器人一样无趣的日常生活的。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在上面记录下自己对案件的理解。
每次听罪案播客都能让她有一些新的见解,对犯案手法,对人性。她和人接触得并不多,也并不愿意接触人,在查案时更乐意寻找物件和痕迹。但她不得不面对人,就像焦瑜案中,焦瑜利用人的思维方式将自己设成了第一个嫌疑人。
她很多对人性的结论都是从这些罪案中得出来的。
犯人往往会通过制造不在场证明、隐瞒动机、栽赃嫁祸等方式让自己躲避警方的追查。
焦瑜杀死周钟烨后,把他带到了朝日路社区垃圾站,并且使用手机铃声以便让周围的居民及时发现尸体。
这次,犯人究竟为什么会把受害者的尸体放在那栋楼三楼的衣柜里?这样做对犯人有什么好处?
目的显然不是藏尸,如果是为了藏尸,有更好的地点。
如果房产中介没有带租客去三楼参观、没有打开那个衣柜呢?这具尸体放在衣柜里的意义是什么?
显然,犯人的目的正是让房产中
介或者其他人及时发现尸体。
“其实我觉得,这次的案件不一定真的和组织有关。说不定是个人恩怨引起的仇杀案。”她思忖着道。
把尸体放在那栋楼里的话,就能让警方的视线从“个人仇杀”转移到“组织犯案”上。
不过现在她还无法确定,因为无法亲自参与调查。
施雪泱记下这个线索灵感,站起身:“我去洗澡睡觉了。”
高星衡的睫毛敛起来,眼神往下落,欲言又止。
他犹豫再三,终于极其不确定地问:“现在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搞不清楚她的心。
他用尽理智分析和情感感知力,却三番四次地得到错误的答案。
经过几次挫败后,他已经对自己的判断力不自信了。
施雪泱回过头:“为什么这么问?”
高星衡抬起眼神看着她:“现在任务已经结束了,而我不应该出现这里。”
他的眼睛很黑很漂亮,瞳仁的纵深处此刻少见地在她面前露出了暗含攻击力的凝视。
但他又有意压抑着这种锋利的情绪,用冷淡的沉肃掩盖了过去。
“我想知道原因,无论如何也想知道。”他说。
施雪泱愣了一下,她说:“同事关系。”
高星衡对于她的答案早有预料:“但你说过,如果是其他男警察,你会让他们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