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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2页）

&esp;&esp;暖色调的光洒落下来，像一层轻薄的纱。

&esp;&esp;谢灵轻颤着的指节慢慢地停了下来。

&esp;&esp;悬空的无处归去的蝴蝶找到了落点。

&esp;&esp;“……”

&esp;&esp;那片静谧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阮黎，她脸色有些苍白，那短瞬的慌乱局促下，仿佛犯错的不是谢灵，不是裴陆行，而是她。

&esp;&esp;她看向宋蕴和谢远山，仓促地开口，急切地剖白，比两个孩子更像一个告解的罪人，“这件事不是……我们事先也不知道。”

&esp;&esp;“小灵肯定是高三学习压力太大了，一时想岔了，这……妹妹和哥哥怎么能订婚呢？”

&esp;&esp;“当然，也怪我们没有引导好小灵，这肯定是我们的问题，陆行这个当哥哥的也有错——”

&esp;&esp;阮黎的语速很快，神情也是那样的张皇失措。

&esp;&esp;宋蕴和谢远山一直没有开口。

&esp;&esp;直到此时。

&esp;&esp;宋蕴才收回目光，看向阮黎，抬了一下手，那是一个温和的手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esp;&esp;阮黎唇微微颤着，到底是安静了下来。

&esp;&esp;但神色却依旧惶恐。

&esp;&esp;好像在等待审判。

&esp;&esp;“小灵，”宋蕴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是那样寻常，仿佛只是在谈论午后要用什么茶点，“订婚这样的决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你确定你已经和陆行商量过了吗？”

&esp;&esp;不知怎么。

&esp;&esp;谢灵原本悸动的心跳忽然慢了下来。

&esp;&esp;渐渐，可以冷静地来思考这件大胆到近乎“荒唐”的宣告。

&esp;&esp;她太过急切地表明心迹，因为那并不只是单纯地弥补那份迟到的勇气。

&esp;&esp;因为她还想要赎罪。

&esp;&esp;迷茫的青春期里，一个人如果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寻常的选择，看不见未来的方向，身边同行的人太少，少到只有一个共犯愿意陪着她。

&esp;&esp;这条路上看不见任何参考。

&esp;&esp;人对未知会感到本能的恐慌，而所有能了解未知的东西——书本上的知识、人们口口相传的经验、自己的亲身经历……却全都无法构成一个确切的答案，没有人教她怎么做。

&esp;&esp;——没有答案。

&esp;&esp;只能怀揣着忐忑、不安，在漫漫长夜里摸索。

&esp;&esp;可这条路太长、太暗、太孤单。

&esp;&esp;哪怕没有曲折坎坷，哪怕只是走下去，望着沿途的幽微寂寥，长途跋涉的人也会渐渐慢下来，越来越慢，直到停下，最终从这条路上离开。

&esp;&esp;谢灵没有离开。

&esp;&esp;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esp;&esp;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需要停下来思考。

&esp;&esp;而如今，她终于明晰——

&esp;&esp;哪怕迷惘，哪怕未来的路仍然没有方向，哪怕这是一条别人都不认可的路，哪怕所有人都不认可，她也不要松手。

&esp;&esp;也许一切还不算太晚。

&esp;&esp;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esp;&esp;她没有做的选择，她做错的选择，也许都还来得及修正。

&esp;&esp;她想重新握住哥哥的手，无论以后这条路有多么难走，就算那些目光再度打来……反正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是吗？她已经清晰地感受过了，足够她去衡量，比起失去哥哥，那些目光实在是微不足道。

&esp;&esp;她已经真切地认识到了，与哥哥相爱可能会付出什么。

&esp;&esp;而那些代价。

&esp;&esp;她已经不再惧怕。

&esp;&esp;或者说，她已经有了承担的力量。

&esp;&esp;不过。

&esp;&esp;如今还剩下最后的，最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