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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esp;&esp;黑色的雌虫抱着手臂靠墙而立，看着雄虫跑来跑去，小尾巴摇来摇去像一只快乐的幼兽。

&esp;&esp;解除深度异化状态花费了更多的时间，黑色的鳞片像是不情愿离去一般，一点点地隐没在皮肤下。

&esp;&esp;一旦脱离极度兴奋的状态，让血管扩张的激素逐渐回落至正常水平，疲惫便逐渐涌上来。

&esp;&esp;萨克帝看着开心的雄虫，没有出声打扰对方。

&esp;&esp;他已并非人类。

&esp;&esp;这场恶斗让萨克帝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认识到这一点。

&esp;&esp;不存在“人类的灵魂被塞进恶兽的躯体中”的事情，人格本就依附于肉体而存在。即便红太岁曾经提议将他的人格上传至数据天穹，他也不认为那个以银河系内环网为身躯载体的他，还是原本的他。

&esp;&esp;属于人类的萨克帝·沙利勒班，只能活在以人类身份存在的有限时间里。

&esp;&esp;当意识出现断层，迷信意义上的重生与永生则不再具有意义。

&esp;&esp;红太岁本该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回应主导者的呼唤。

&esp;&esp;但对方没有出现。

&esp;&esp;一次都没有。

&esp;&esp;经历过太多“事已至此”的情况，他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esp;&esp;无论是新身份还是新身体，接纳起来都不算容易，和他以往做过的很多决定一样困难。

&esp;&esp;这并不意味着需要放弃寻找自己的搭档，红太岁是首选合作对象，它必须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esp;&esp;随便选了个地方坐下，萨克帝闭上眼睛休息。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思考，无论是关于虫族还是关于自己。

&esp;&esp;太多的谜团像是乱糟糟的毛线球。

&esp;&esp;他也必须换一种眼光去看待自己目前所身处的种族，不能再将身边的生物简单划归到“敌人”的分类中去。

&esp;&esp;愤怒是这个宇宙中最无用的东西，随处可见，毫无价值。

&esp;&esp;一个极为残酷的现实是，人很难做到“我杀我自己”。挣扎求生是每一个生命的本能，无论开局抽中多么烂的牌，都只能捏着鼻子继续打完。

&esp;&esp;倘若他使用曾经的做法与这个族群相处，那么总有一天会将自己逼入死胡同。

&esp;&esp;人类不会接受一只雌虫，而虫族能不能和他处得来还另说，腹背受敌的滋味谁遇见谁知道。

&esp;&esp;这是个听起来很不符合他个人道德观的结论，但宇宙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即便是互相撕扯了几十年，好几次把对方族群推到团灭边缘的两个恶邻，在停战后也披着虚假的微笑握手言和、建立起了短暂的合作。

&esp;&esp;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黑白。

&esp;&esp;这并非玩笑。

&esp;&esp;回不去人类那边，他就得想办法扎根在虫子这边，将能弄到手的东西全部弄到手。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