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峂声音虚弱:“你傻吗?我没过敏,就是懒得动。”
温一宵:“……”
他沉默一会儿,继续说:“我不知道那句话会对你们造成那麽大的影响。”
天使投资项目自己没插过手,那是公司的高层经过不断的分析考察与权衡,在上百份申请中挑选出的。
宋西峂的老师姓姚,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在公司见过他很多次。
他是来谈投资合作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比挺的西装,褪去学者的傲气,努力争取那一点创新药研发投资。
而酒吧混乱晃动的光线里,付尧坐在他身边,激动得脸色发红:“宵哥,你知道吗?他们用活人做实验。”
温一宵皱着眉,靠在沙发上,轻轻晃动酒杯,道:“有这回事?”
一旁的付珀点头:“是真的。”
他一向信任付珀。
付尧说得含糊,让温一宵第一时间産生了反感,他们公司研究药物也会公示找志愿者试药,而不是“实验”。
“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要研究这种药,”付尧对一圈人说:“听都没听过的一种病,这种药的研究意义根本不大,只会浪费资源。”
温一宵抿了一口酒,听到付珀笑着说:“虽然这麽说,你不还是整天泡在实验室。”
付尧轻哼了声,含含糊糊说着这个项目的内幕,那些本该是绝密的,被他当衆炫耀一样说出来,却没人觉得不妥,温一宵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也没多说什麽。
那天他偶然回公司,恰好投资部筛选出三个项目,要送往父亲那里。
温一宵想起了这件事,脚步一顿,随口问了句:“有联盟大学的项目书吗?”
投资部经理连忙翻找,道:“有。”
温一宵看看他翻出来的那一份厚厚的文件,也没碰一下,只说了句:“这个你们再考察看看。”
这句随意甚至无心的话,让审时度势的投资总监将那份文件抽出,直接宣判死刑。
而温一宵甚至不清楚那是关于什麽病症的药品。
第二天天使投资项目公示,之後温一宵再没有听过这个项目其他相关信息,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件事和他没什麽关系。
半个月後,他听说付尧的教授过世了。
他心思缜密,从宋西峂的只字片语里分析得出一些信息。
宋西峂说过——“多少人用命换来的东西,你这种人轻飘飘一句话,就全都没了。”
他调取了投资部周围的监控录像,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几步外的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年轻高挑,穿着简单的牛仔裤与短袖,银灰色的头发散落在额头,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温一宵和他这样熟悉,一眼看出那是宋西峂。
他听到自己说的那句话了。
从北境的见闻和公司接触过这个投资的人那里听到的关于这个项目的意义和重要性,他大概知道这对他们而言是多麽沉重的打击。
姚教授半生都在为攻克这种病症努力,他的身体已经垮了,想要用最後的力气去争取这个投资,为这个药物的後续研发做努力。
但是那句话毁了他的期许,他直接病倒了。温一宵後来知道,那个项目本该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我们会继续投资这类药物的研发,”温一宵说:“专利仍在你们手上,我会追加更大的投资。”
宋西峂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笑。他语气放松了很多,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们放弃了。”
“你解释得很清楚了,我知道我们都误会你了,”宋西峂温和地笑笑,说:“把你绑回去是有泄愤的想法,我和你道歉,以後尽量给你补偿。”
温一宵低促道:“宋西峂,你什麽意思?”
宋西峂说:“你没那麽好,也别自我感觉太良好,我不想和你谈恋爱。”
回到宿舍,他进入洗手间,打开淋浴。
水流淋在身体上,打湿了身上的衣服。雾气蒸腾出两种信息素混合的味道,那种略微苦涩的信息素的气味缠在他的身体里,久久散不去,让他嗅到就双腿发软。
他缓缓蹲下,脸色潮红,回忆着温一宵滚烫的吻。
他的唇贴在自己的唇上,用力搅弄着自己的灵魂,唇舌好像在那个时刻可以代替全身器官,被舔弄丶挑逗。
他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水流肆意冲刷着他的身体,那里今天被温一宵摸过。
指尖轻轻拂过,被临时标记过还极度敏感的身体一阵颤栗。他花了好强大的毅力,才让自己忍住不扑进他的怀里,不去吻他。
他将脸埋在双手间,久久静默,水不断淋下,他仿佛一个模糊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