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虽偏爱藕荷色和天青色,却也不是只有这两种颜色的衣裳,嫩鹅黄和妃色也是她常穿的颜色;四年前陆镇回京那日,於沈沅槿而言并非是什麽要紧的日子,又怎会记得那日自己穿了什麽。
「不记得了。」沈沅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因是回屋安寝,不必穿那诃子,沈沅槿不必担心被他勒着,便由着陆镇替她系衣带。
陆镇轻拍她的小腿示意她起身穿里裤,待她照做後,张口搭话:「娘子记不记得都不要紧,孤记得就好。」
沈沅槿听後,忽然很想问一句他记这个做什麽,未及发问,陆镇又叫她抬腿。
双腿酸软,仅是抬起一条腿,重心便有些不稳,差点没站住,好在陆镇及时横出一条手臂让她扶住。
二人离得近了些,煺间的风光一览无馀,陆镇滚了滚喉结,想起她那处还没上药,索性将那里裤的腰带系成松垮的结,襦裙的带子则是正常系。
陆镇胡乱披了外袍,抱她回房,擦过药後,问她陆昀可有伤着过她,可会像他这般亲自为她清洗,上药,穿衣,处处精心伺候。
陆昀待她足够温柔,也足够耐心,於房事上,更是迁就她,从未像陆镇这样霸道凶悍地对待过她;何况陆昀也没他那样簇达吓人的。。。沈沅槿暗暗想着,到底没好意思答话。
迟迟未得到沈沅槿的答覆,陆镇几乎可以肯定,她同陆昀维持夫妻关系的那三年,从未用过那样的药。
陆镇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旋即凝眸注视着沈沅槿的一双清眸,得意洋洋地道出令人耳热心跳的话:「娘子跟他的那三年里,从未用过消肿的药对不对?孤让娘子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娘子该感到畅快才是,何故做出这扭捏之态。」
沈沅槿越听越觉得他的这番话不正经,侧身躺下,轻声道一句「我困了」,闭眼装睡。
陆镇知她这是脸皮薄,羞了,偏又无法辩驳他的话,故而只能选择逃避;陆镇心里高兴,吹灯後躺到床上从後面抱住她,「今日来得仓促,没来得及带娘子赏赏此间的景致,好在明日还有大半日可供娘子赏玩。」
屋里落针可闻,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陆镇亦未再多言,将鼻息埋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身上清幽的女儿香,心安无比,不多时便浅眠过去。
翌日,年初三,日出东隅,白云悠悠。
陆镇率先醒来,他怀里的女郎昨夜受了许久的累,这会子还在他的臂上枕着,睡得安稳香甜。
时值冬末,天还未热,他的身上很是温暖,沈沅槿由他抱着,并不排斥,反而在冷些的黎明时分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脑袋也不知怎的枕在了他的臂上。
女郎呼吸匀称,纤长的卷睫纹丝不动,陆镇盯着她看了许久,忽见她的眼珠在眼皮下徐徐滚动,一双翠岫般的细弯黛眉轻轻亦皱起,低低梦呓了一句「不,我不要走」,骤然惊醒过来。
陆镇闻言,原本平和的神情变得严整起来,幽深的凤目紧紧注视着她,缓缓启唇,「娘子不要离开何处?」
後面的陈王府三个字被他及时咽下,他的自尊不容许他道出这般吃味的话。
原是温馨无比的梦境,爸妈和好友都在身边陪她踏浪,海浪阵阵,荡在腿上送来清爽凉意,可转瞬间,他们竟齐声朝她道出冰冷的话语,提醒她该走了。
沈沅槿因这句话道出了呓语,眼眸微湿。
小口喘着气,定睛将他瞧清楚後,沈沅槿收起悲伤,面色从容地换了说辞:「我梦到了汴州,许是梦里有什麽人要带我离开汴州吧,我记不清了。」
想家。细论起来,她离开汴州已有经年,会有这样的心思乃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可陆镇听了後,心里却是没来由地觉得这些话不全然是真实的。
「娘子可是想家了?」陆镇沉目追问。
无人知晓,她的家乡并非汴州,她的家乡,她这一生或许都回不去了。沈沅槿悲从中来,微微一顿,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
陆镇观她眉目含愁,自然没再怀疑她,暗暗追悔不该勾起她的思乡之情,话锋一转道:「早膳想用什麽?」
沈沅槿调整好心情,舒展眉头,「清淡些就好,殿下看着办罢。」
陆镇嗯了一声,命陈川传膳,又叫送水,服侍沈沅槿洗漱穿衣,抱她去屋外赏景。
昨日被陆镇困在屋里,尚还未曾发现,他的这座别业位於山清水秀处,屋前是一片碧绿湖泊,暖阳铺於其上,映得满湖波光粼粼,水韵悠悠;又见两岸夹山,峰峦起伏,峭壁苍松,风致盎然。
「殿下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走。」沈沅槿遥望远山,平声说道。
陆镇轻笑一声,垂眸看她,妆似关切:「昨晚身受了一个时辰,娘子可还能走?」
此人不正经得紧,大清晨的嘴上也没个把门。沈沅槿照他心口锤了两下,赌气般地回答道:「能。」
陆镇对自己颇有信心,当下依从她的话,缓缓放她双脚落到地面上,大掌虚虚悬於空中,护住她的腰。
沈沅槿舒一口气,迈出步子,果真如陆镇所料,腿软得厉害,甚至有些发抖打颤。
步履艰难,沈沅槿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不那麽奇怪,即便如此,落在陆镇的黑眸中还是觉得看不过眼,强势地横抱起她。
「娘子又何必太过逞强,头先只弄一回时娘子便已走得勉强,昨儿是实打实的三回,受不住也是常情,何必与自己过不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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