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身体好就要多锻炼锻炼身体,不然就会跟她一样。”车内的警察一板一眼的训着我们。
怎麽举例举到我头上了,我干啥了我就成坏例子了?凭什麽批斗我?实在是有够烦的,所以我决定“请”警察叔叔帮忙,把我们都用汽车送过去,他们的行李正愁背在肩上太重,放在前面篮子里不好放呢。
“他们是和我一起的,我必须得和他们一同去,我得和他们一起骑自行车。”
车内的警察是第一个不赞同的“这咋行呢,你晕倒在路上怎麽办呢,不要拿自己的身体任性。”
“是啊,我们骑车都没事的,你还是坐车去吧。”李媛推着我就想让我上车。
我还今天就不想坐车了,他们难道要把我绑上去?有病没病我自己不清楚?能不能骑我心里没数,管东管西,我不需要人管我!
我任性劲上来了,重新跨上自行车,我一言不发的踩着踏板离开原地。
“别走啊!我们陪你骑车!”
汽车继续嘟嘟嘟的行驶,很快又跟上了我“唉唉唉,你这小丫头咋回是呢,怎麽说了还不听,人家医生说的你不能剧烈运动。”
“死了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冲着穷追不舍的汽车愤怒的咆哮。
然而车还是慢悠悠的跟着,车内的声音还是再继续“怎麽这样说呢,家里大人把你养这麽大,你怎麽好这样对自己的啊,你这些陪你来的朋友,他们不担心你啊。”
我去他大爷的道德绑架,我没有道德。我也不需要这些人担心我,我想要的关心。。。我想要的早都没了。
都怪这个世界,谁要是想跟着我,得看看我的红灯戒指同不同意。
我把他前车两个车轮都给戳破了。
“车子怎麽了?车轮没得气压了。”听着车里传来这样的讨论声,我哈哈笑着用力骑车离开了。
事实证明,我笑得太早。
不一会警车的声音又来了,还是三辆,一辆小车两辆大车,他这是回去找车来了?真是固执的不行的老家夥。
警车来的声势浩荡,不一会就吸引了好多路人的目光,我可是新闻上出现过的熟面孔,我自认为我僞装还不错,但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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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没人认出我来,警车也把我们送去了布达拉宫,在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二十几分钟之内,每个车里的警察都给我们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并且还得在社交软件上发表自己的感悟心得。
生无可恋的下了车,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是完全没了好心情。尤其是眼前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跪服在地上五体投地的人们,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跪拜看的我心烦意乱,我既不懂也很难真正尊重。
擡头看向天空,这里有着不同于大都会的天空,纯净的满是圣洁,我总在幻想天上有什麽东西藏在云里,也许就是他们这些人跪着的佛,我应该假装他们的神来帮他们破除迷信才是正确。他们在这苦苦哀求着命运,好像这个世界的规律会因为一个小人物的想法而改变。我也不奢求改变,而且,我要是想要改变,绝不是在这里看似忙碌实则无所事事的磕头!五体投地的擦地板擦地砖。
跟着他们走上向上的台阶,听他们兴致高涨的讨论墙面的牛奶和白糖都是可食用的,每年都有人自发募捐修缮,诉说这藏民虔诚的信仰,那些藏族有关的穿衣和首饰。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我明白dc里可没有什麽藏族所信仰的神佛。
我告诉搀扶着我的李媛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她理解的离开了。
在一个楼梯的转角处,有一块奇怪的墙,是由香堆叠起来的,里面的空隙塞着。。。纸钞?我看着那些或大或小的纸钞被卷好塞在这里,只觉得可惜,纸钞的作用就是为了被使用,拿来当建筑材料算什麽事。
趁人不备,我一下子用红灯戒指取出了这半边墙的所有纸钞,清点一下也就几百而已,没有什麽大额的,我知道大头在後头。
李媛还是选择在前面等我,我低下头叹了口气,把钱放入戒指空间,若无其事走过去。
随後,我用红灯戒指拿走了各个神像前功德箱里的钱,虽然比起这些俗物,我更想要里面的纯金雕像,也许莱克斯会喜欢这些独一无二的珍品,还有那些记录农奴主身份象征的东西。那东西要是能送给游客才更有纪念价值。
我随着人流盘腿坐在大殿的地上,诵经开始了。
小锤敲击颂钵发出空谷回响的钵音,是我身後一个藏族女人,他们狠多人嘴里还梵唱着什麽我听不懂的藏经,手里一个个拈着佛珠。大脑短暂清明後,在我脑海里骤然浮现的是莱克斯那张忧伤的面孔,那是我让他遍体鳞伤的证明,我不想忏悔什麽,也求不到什麽,这里没人能帮我,我丧气的低下头,盯着花纹的地面,假发和帽子又一次滑了下来,这些粗制滥造的假货,没有真头发在头上牢固,自从上次掉下来後就不太贴合头皮了,我抱怨着重新戴上帽子。
一旁有藏民缓缓把我拉起,她身上一股奇怪的味熏的我有点恶心,但碍于某种民俗或者风俗,我没说什麽,只是憋着气等她说话,她先是来了一句扎西德勒,然後又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藏语。
随後她用撇脚的普通话问我是不是因为疾病所以来此地寻求治疗的,问我要不要寺庙的转命符和佛珠,还说要送我转经桶,最後还掏了一本她翻烂的大悲咒递给我。
我只好告诉她我当然没病,有病不去医院来这里干什麽?而且我根本也没病。她不会是想要在这和我做买卖吧?还是传道授业?想让我加入佛教轮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才不相信在这求佛拜佛的人有多淳朴,拜的求的不还是他们的私念和欲望吗?我顿时无语住了,就算我有病,也绝不是脑子有病。
我转身就走,我怕李媛没看见我之後找我着急,可我一转头却看见李媛就站在我身後不远处,不知她来了多久。
“你刚刚和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听见了,但她似乎看起来还想给我一次狡辩的机会,看她那样好像我只要说出什麽合理的借口来都会相信我,比如只是为了拒绝她的字符推销,但我懒得编了,来到了这里,我还是没能得到我想要的救赎,我还是为莱克斯而烦忧,所谓的救赎和洗礼甚至都没我刚拿的那笔钱真“是的。”
“为什麽?”
哦,尼玛又来了,又是一个阿兰,他们有什麽可问的,我应该需要有什麽原因呢?当然是我想这麽做就这麽做呗。
“没有为什麽,或者你想怎麽理解都行。”我随意的回答着,而且我也想看看,当她发现我骗了她一路之後她会做什麽?
被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般无礼的回答惊到的李媛,她生命中从未遇见过这种人“你这个讨厌的骗子!”说完这句话後,她转身跑掉了。
我大感不解,为什麽?只是这样了吗?这讨厌的骗子算哪门子骂人的话?但我不在乎了,至于他们一路上对我的照顾,我决定付给他们一笔钱来尊重他们的好心。只需要找到他们的包,然後把刚拿的钱全塞进去就可以了。至于我自己打算去哪,在一个没人的转角,我驱动戒指,起飞进入云层。
我要去珠穆拉玛峰上看一看。
我朝着最高的山峰飞去,越靠近越察觉到自然对我的拒绝,它们抗拒我的入侵,那是怎样的北风啸啸,目之所及皆是刺眼那白茫茫一片,我深陷白中,陡然飞起脱离狭隘的视角,更多的看看天,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长时间看一片白之後可能会得雪盲症。
得了更好,我根本就不需要视力去看这个烂透了的世界和烂透了的自己,我唯一需要的,就是死在这里,淹没在我这片被冻结成冰却依旧飘飘洒洒落下的眼泪中,独自品尝着苦涩无味,这是我选择的,哪怕冰霜雪雨,我也甘愿。只是我多希望能让这片雪永远冻结住和莱克斯在一起的时光,而不是留我一人。我为什麽总说是我自己的选择,明明我根本没得选,不是吗?
我只能死。
下一秒,也就是解开红灯对我身体的防护的那一秒,我逐渐的暴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闭上眼等待死亡。
但下一刻,我感到一片温暖拥抱住了我。
是我终于回到了寝室吗?是我终于回到家了吗?不是。
“塞维雅。”熟悉的声音,讨厌的音色。
是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