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译景执棋的手一顿,“朕有朕的考量,放心,朕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朕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清理一些败类罢了。”
燕译书招兵买马要钱,他与许多商贾有联系,商贾为他提供银两,他为商贾摆平罪恶,或给他们一个芝麻小官当当。
死的人,大多犯了事,因权势、地位、金钱,他们逍遥法外,甚至越来越猖狂。
他不过是清理京城的毒瘤,给那些受罪之人一个公道。
“但这其中,不乏有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步昀看白子落在棋盘中心,没有动,他并不是想和燕译景争出个对错来,只是想激怒燕译景,让他生气离去,莫要折磨自己。
死去的那些人,已经死了,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活过来。
他不是个善心之人。
燕译景也察觉到了,丢下手中的棋子,“步昀,你何时变得这样,朕以为只有百里策会说这些话。”
步昀缓缓闭上眼睛,“陛下可以当我良心发现。”
良心发现,燕译景没忍住笑出声。
步昀有什么良心,他可不知道。
“罢了。”燕译景什么兴致都没了,果真,这个世界能够理解他的只有商怀谏。
他整理衣裳,打算离开,步昀偷偷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和燕译景再周旋下去。
目送燕译景离开,步昀坐在二楼,看燕译景坐上马车,掀开帷幔与他对视。
歌姬抱着琵琶过来,不理解步昀的所作所为,“阁主,您为何要得罪陛下?这不是您平日里的行事风格。”
步昀抿一口茶,不置一词,只是提醒她,“我做事,轮不到你们来质问。若是觉得我的决策有问题,你们可以来做这个阁主。”
歌姬跪下,被人带了下去。
步昀摇晃着茶杯,看茶水倒映自己的脸,笑容更甚。
茶盏和棋盘留在原地,步昀没让人收拾,一直没人去,渐渐被落花覆盖,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想快去快回,商怀谏快马加鞭去了梁国。
梁国处南,天气炎热,他们从昱国带来的衣裳显得厚重。
梁国种了许多桃花,风一吹,街市上全是桃花花瓣。
商怀谏来之前,早给梁国国主捎了一封书信,太子早早在城门外等着迎接商怀谏。
“商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太子与商怀谏见过两次,算不上熟络,却也不是陌生人。
商怀谏安置在驿站,明日再去见梁国国主,先由太子接待。
见商怀谏带来的人不多,太子暗自得意,面对商怀谏时,掩去自己的想法,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今日无事,不如本宫带商大人逛一逛我梁国的街市,瞧瞧与你们昱国有何不同。”太子的语气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