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不怎麽在背後嚼别人口舌,生疏地说:“花姐,我也不丶不知道,可能家里有钱吧。”
“呿,看你这呆样,”花姐拍拍他,“没想多问,知道你签保密协议了,我也签了,就是稀奇。”
小何把她沾在自己脸上的瓜子皮碎屑拿下来:“稀奇什麽啊?”
花姐:“教养挺好,都挺随和,你懂我在说啥吧?好多明星脾气特大,我化着妆他和漂亮粉丝聊骚,化完了和我说不满意要重画。头都不洗只能做湿发造型,粉丝还骂造型师。”
小何点头如捣蒜:“我懂我懂!”
花姐忧愁地半抚着脸:“就是长得有点太好看了,咱的化妆技术没啥用武之地。”
她忧愁了一会儿,不忧愁了。
毕竟不需要像化丑男那样女娲补天,少了很多工作量,好事。
花姐一想开就困了,回屋和着雨声睡觉。
小何自己在客厅坐了会儿,感觉未来一个月的职场环境稳中向好,傻乐着嗑光了花姐拿来的一整包瓜子。
*
周止雨穿着拖鞋在海边走。
雨打在脚背,冰冰凉。
他没带什麽衣服,节目组都给提供,周六周日带的多点儿,剩下就都是些应急药品,卫星电话之类。
狗在他身旁闪光,罩在雨衣里,像条雪花球狗。
大风大浪,雨水倾盆。
周止雨在这凌乱喧嚣里说:“想爸妈了。”
周六:“从这回去就见。”
周日:“嗯。”
周止雨悠悠叹了口气,说:“行,还得想想给他俩带点儿什麽礼物。”
雨下得太大,遛狗溜了半个小时,三人湿淋淋地回屋。
路上,周日抱着没电的狗走在後面,周六和周止雨并排,夜雨里分不清谁是谁的地步,像三兄弟。
走到门口,见小何等在门外,周止雨步速加快:“你怎麽在门口等?”
“周老师,你手机一直在响,花姐睡眠浅,我就放兜里捂住了,但你放心,我没接,给。”
“谢谢。你快去睡吧。”
周止雨奇了怪了,这个点儿谁会给他打电话?
遛狗时间,陆怀远也知道啊,不会是他。
他一点进号码,不认识,但打了七个电话,总不能打错了吧?跨国来电,应该不会?
他在门口摘下雨衣,把狗放进行李箱,拿出浴巾,把行李箱关上。
头上罩着浴巾,周止雨光脚往楼上走,边走边回电,声音都捂在浴巾里。
“你好,您哪位?”
那边安静一会儿:“你没存我的号码。”
“哦,是你啊,范先生。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待会儿挂了我会备注。”
周止雨反应过来,有些抱歉,因为礼数不周——见过面也加了社交软件,他应该备注联系方式。
但他也没那麽抱歉,因他本身界限分明,又和范砚西没什麽感情,其实不喜欢对方知道自己的号码。
“嗯,在忙?”
“不忙,”周止雨走进自己房间落锁,双手交叉,把在雨里湿得差不多的长袖从身上拽下来,背肌舒展,又很快被棉质T恤笼罩,“刚遛狗回来,换衣服。”
他声音有点闷,从袖筒里伸出胳膊,後知後觉前一句的暧昧。
周止雨加快换衣服的速度,把湿衣服扔进衣篓,说:“没别的意思。我换好了,你还有事?”
“只是来报备。”
周止雨拉开桌前靠椅,坐进去,向後靠,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什麽?”
范砚西重复:“报备。”
“有必要吗?还没结婚呢。”
“就当预演吧。”
反正一个人坐着也无聊,周止雨没拒绝:“行,那你今天干嘛了。”
范砚西:“和这边的总代理吃了饭。下午去了系统调试现场。”
“能看懂吗?不都是代码。你学过这个?”